突然,门铃响了。
边先生想走也来不及了。
玩笑归玩笑,真被孟景舟撞见她跟边策在一块儿,许多事必定会偏离轨道。
姜辞心慌,不敢再嘴硬,走过去把边策拉回来,“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乖乖去房间里待一会儿,求求你了。”
边策真想把姜辞这幅嘴脸给录下来,下回她要是跟他吵架时再胡说八道,他就在她眼前循环播放这一段。
算起来,边策没跟孟景舟正经打过照面,但他们对彼此的印象都不算浅。
起初得知姜辞寻了个好拍档,他还想能是谁,得知是孟景舟后,他头一回失掉风度,跟姜辞说了番夹枪带棒的话。
因为孟景舟的段位远在姜辞之上,他担心姜辞难以驾驭。
边策对姜辞跟孟景舟的私交不感兴趣,要不是机缘巧合被架到偷听的位置,他是一耳朵也懒得听下去。
姜辞果然皮囊甚多,对他是一张,对孟景舟又是另外一张。好在二人没谈正事,聊的都是些朋友间的话题,他听不听的都不打紧。
姜辞敏锐,孟景舟进门三分钟后,半句不落在生意上,她就已然猜到他是何来意。
他们之间没有半点男女私情,连对彼此的欣赏都表达地光明磊落,丝毫不跟暧昧沾边。所以,即便孟景舟接下来要谈的话跟生意无关,姜辞内心也可以将它看作是一场生意。
这些年,孟景舟一心扑在光大孟家门楣上,未曾在风月场里浸淫半分。当他开口提到婚姻二字,姜辞被这奇特的听感逗笑。
“你想跟我结婚?”姜辞忍不住重复,可怎么也学不来他这幅正经又冷漠的口气。
婚姻在孟景舟嘴里,厚度如同一片蝉翼。
屋里的边策细细琢磨“结婚”二字,听姜辞重复一遍,心中未免感到可笑。恐怕她惊讶是假,强调给他听是真。
没承想竟真是来谈婚论嫁的。这就有意思了。
要是手边能有一口好茶,他说不定能当这是场好戏。
联姻的好处无需孟景舟一一分析,两人心知肚明。
见姜辞茫然,孟景舟放松语气:“你这个人眼里不藏事,我知道你对我并无好感,我要是说感情可以培养,那未免太虚伪。当然,如果你认可这句话,我会尽我所能配合。”
“怎么配合?”姜辞笑起来,“要是培养不好呢?”
孟景舟努努嘴,“培养不好那就当它是生意。”
姜辞问:“这是你爷爷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她倒是兴致高昂。是觉得这话题有趣儿还是戏瘾上身?
边策看了看时间,给姜辞发了消遣她的短信。
姜辞点开边策的消息,边先生说:你好歹也问问重点,问他以后你们俩的孩子跟谁姓。
……损不损呐。姜辞漫不经心地朝卧室门看了一眼,想必边先生是觉得无聊了。
孟景舟没明说是谁的意思,继续跟姜辞谈细节,他没避讳谈婚前协议,也没避讳谈这张婚姻的实质性。
“你要是觉得我还不错,感情能培养起来,那最好,如果不能,我不会拿一纸婚书约束你,”孟景舟顿了顿,正儿八经地看向姜辞,“咱俩也算是有革命友情了,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贪玩儿,过去男朋友不断,结婚后,你在我这儿得不到的东西,你可以用你的方式去找补,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但前提是,你得处理得当,明面上大家要过得去……”
“那什么……”听到这一段,姜辞很难再淡定,她已经可以想象此时边先生脸上会是什么神情,她抠了抠眉毛,反问孟景舟:“那如果我乱搞婚外情之后又对你产生感情了呢?这时候,你是选择重新接纳我,还是……”
她倒是真敢问。
边策心中冷笑,却又忍不住想,这姑娘既是个图新鲜的人,真心能有几斤几两?
孟景舟没觉得姜辞的问题是要紧问题,他说:“既然是我放任的,那自然不算是你乱搞,不过为了平等,我不约束你的事情,也希望你不要约束我。”
姜辞“唔”一声,正经问道:“没听说你有女朋友,那你心里有什么忘不了的人吗?比如什么白月光前女友,或者没得到的初恋?”
“我不相信爱情,所以以上情况都没有。”孟景舟不是很理解姜辞关心的重点。
姜辞又问:“那固定床伴呢?”
她还来劲了?分寸感呢?
边策实在不想再听下去。
孟景舟低笑出声:“你确定要问这么细?”
“当然。”
孟景舟坦诚:“有一个。”
呀,这可比虚伪的边先生要坦诚多了。姜辞满眼写着好奇:“你让我猜猜,是不是你那个漂亮助理?我早觉得你们俩之间暗潮涌动。”
孟景舟:“无可奉告。”
姜辞啧啧嘴:“那你要是跟我结婚了,人家姑娘会不会伤心?”
“偏题了。”孟景舟扶了扶镜框,“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也少跟我插科打诨。”
姜辞叹气:“你这人真没劲,你都要跟我结婚了,我刨根问底不算过分吧。”
“那你呢,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边策坐定,倒要听听姜辞如何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