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暮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李颛桥的心上,看着面前哭得一塌糊涂的少年,不知道说些什么。甚至是安慰,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然后我随着河流漂荡,过了一天一夜漂流到枫金帝国的边境,接着我落荒而逃逃出了枫金帝国,不过是一周的时间便把身上那一点点积蓄花光了,然后便在外飘荡流离。有时就在野外挖点野菜吃,喝一些山泉水,大半年后,到了冰嵘城,然后就在冰嵘城附近留下了。想着一边稳定下来一边寻找一下哥哥的下落好去投奔他,可是我又没有一技之长,身上的钱又花光了,我自己又没有实力,更别说什么回去报仇。那蛇牙闪,是我无意间得到的,自己慢慢的才将其练至小成境界。”说到这,简暮已经由嚎啕大哭变成了抽噎,一句话断断续续,李颛桥听了很久才完全的把这段话听完。
“我跑出来七年了,七年了。我甚至没有勇气踏上回去的路,在冰嵘城里面就好像一个乞丐、一个可有可无的幽灵,幸好薛老看上我,将我带走。倘若我那天没有见到薛老,没有被薛老挑上,那么我第二天便可能已经饿死在街头了。”
李颛桥此时此刻的心里也充满了悲愤,“如若不是我李家实力足够强大能够抗衡教廷,如果不是我有种种奇遇,我是否真的能够存活下来?天底下到底还有多少‘简暮’还有多少‘李颛桥’因为一件神器碎片便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该死的教廷,该死的教廷。我迟早有一天要将其颠覆。”
突然,简暮的眼睛变得通红,那些惨痛的回忆仿佛在他的心里面造成了巨大的阴影,通过回忆,那些阴影在其心中翻滚让他的心神都开始动荡了起来。
李颛桥看得简暮如此,赶紧将精神力施展开来,笼罩在他身上,安抚他的情绪,让他缓缓冷静下来。
渐渐,由于李颛桥精神力的影响,简暮的神情又恢复了正常。
简暮脸上泪痕未干,转过头去,看向李颛桥,仿佛在等他说话。
李颛桥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将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只是其中少了很多东西。其实李颛桥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遇到了这么多奇遇,如果不是这些奇遇将自己提升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可能自己永生永世无法重见天日。顿时心中也是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其实,我原本只是好奇,因为我认识的姓简的人不多,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身边有一个护卫,便叫做简逝……”李颛桥在讲完了自己故事之后,开始告诉简暮一些事情。
“真的么?真的么?真的是叫简逝么?”没等李颛桥说完,简暮便急急忙忙打断了他。
李颛桥点了点头,“他是叫简逝,可是我不知道他和你什么关系,便开口问你了。”
简暮说道,“我哥哥其实叫简晨,但是他当年在外历练的时候便说过不想借用简家大少爷身份,所以自己易名在外叫做简逝。”
“他是不是面容瘦削,手指指骨略微粗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李颛桥将简逝的模样简略的描述了出来让简暮思考。
可是简暮却摇了摇头,“除了手指指骨略微粗大之外,其他的没有一点像我哥哥。因为他一般喜欢用斧头这种武器,所以也就练得指骨粗大。”
李颛桥听到斧头这两个字顿时脸上便是露出了笑容,“斧头?那个简逝便是用斧头的好手。”斧头至于是什么斧头,估计简暮也不会认识刑天斧。毕竟估计在这个大陆上,也就敖乾和穷奇两个“老家伙”认识那东西了。
简暮双眼之中有一丝亮光闪过,“真的么?那他现在在哪里?我很想见见他。”
“这个嘛……”李颛桥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答应,犹犹豫豫。
简暮立刻从坐着的地上爬了起来,跪倒在李颛桥面前,“求求您主公,只要您带我去见他,确认他的身份,我保证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颛桥立刻摆了摆手,“并不是让你这么说,只是现在我们不方便去见他,等日后之间成熟了,我必定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简暮一听得这话,顿时眼眶变红了,跪地磕头,“谢谢主公,不管以后找到他,他是否是我兄长,我都必定誓死跟随主公。”
“好了,快起来吧。”李颛桥急急忙忙将其扶起,“此话日后再说,你先好好的当着我的护卫先。还有,我都说了,以后私底下叫我轩辕哥就好。”李颛桥真的很喜欢李轩辕二字,或许因为轩辕剑的原因,或许还有别的原因。不得而知。
“好好好。”简暮点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声说道。
如此如此,李颛桥以及简暮二人便在这密林之中行走了一周时间,这一周,李颛桥不断的用精神力寻找适合简暮的魔兽,让其实战的能力与技巧愈发的变得熟练与精湛。然而,一周过去,又即将到了部队集合的时候。
当两人返回到集合地点的时候,发现面前众人身上脸上皆是带伤挂彩,显然此前必定经历过了一番番的苦战。
但是李颛桥的精神力一扫过去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所有人身上的那种斗劲全无如同哀丧之兵,脸上都是阴沉的表情。原因,恐怕就是李颛桥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状况。
死亡减员。
人少了十四个,李颛桥的精神力快速一扫便能够知道现在有多少个人,很显然的,人少了十四个。
“收起你们脸上哭丧的表情,告诉我,怎么回事?”李颛桥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出师未捷身先死,现在只是锻炼的时候,居然会少了十四个人,而且面前这么多人脸上挂着的神色便能够告诉李颛桥这十四个人绝对不会是逃跑了。
可是李颛桥发问之后,居然没有一个人回答,整个集合地点仍旧是一片静悄悄,鸦雀无声。
“到底怎么回事?”李颛桥再次发问,可是仍旧没有人回应。
“到底怎么回事,牧田何在?上前禀报。”李颛桥发问至第三次,脸上的阴沉之色宛若冰霜雪寒,直接点出大队长牧田的名字。
十秒左右的时间,一群人之中牧田站了出来,站到李颛桥的面前,没有说一句话。
“说,怎么回事?”李颛桥面沉如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牧田。
牧田楞了一下,随即抱拳、单膝跪地说道,“禀报主公,五日前,第十七战斗队遭遇一头踏入融肉期三阶的烈蟒,有四名弟兄阵亡,幸好第八、第三十一战斗队听闻响声及时赶到援助。有七名弟兄重伤轻伤不等,那烈蟒也被我们剿灭了。”
“三日前,结伴而行的第六、第三十三以及第三十五战斗队遭遇到一只刚刚踏入裂骨期的碧玉暴牛,请求志愿后总共十七支战斗队陷入此战,剿灭碧玉暴牛,五名弟兄死于牛蹄、牛角之下。”
“一日前,各队伍中,共计五名兄弟重伤恶化,哪怕使用了主公的丹药也无法救回性命,就此撒手人寰。”
牧田的报告还算简短清晰,但是李颛桥感觉到了他声音之中的一点恐惧,一点对于死亡的恐惧。
李颛桥想起来很多年前的时候,自己仍旧是在孩童的时候,与柳筝茜、聪叔共同面对西奥帝国的军队时,自己第一次亲手杀死敌人的那时候,心中那那一份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