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少女笑笑,伸手拍拍她拽着缰绳的手,“夏日蚊虫多,在野外会被叮咬的,那时候可没有露凝霜给你抹,你可别又拉着我喊痒。”
“那,我们就走快点?”
“嗯。”
“驾!”原玳一蹬马肚子,五行便若疾风掠过青草地,向着前方奔驰而去。她驾着马,在少女的惊呼中,飞掠过一排又一排的青青垂柳。那道用满天柳色做背景的黑色身影,被残光扯得那么长。
仅有一人的马上,空落的怀抱里好似真有一女子浅笑安坐。
越崎马是大楚境内最好的战马,速度自是不用说的。行至傍晚,原玳就进了黎州城。来的路上,偶然在林间猎到一条半丈长的长虫,到药材铺随手一扔,贱卖出去,换的五两银钱就住店去了。
原本她是不想住店的,可华初说女孩子总是风餐露宿的不好,她便改了主意。就算身上银钱所剩无几,她还是带着华初进了客栈。
黎州城原先是大楚皇族钟离一脉的所在地,几百年前仲景帝迁都中州,这旧都便成了北境最繁华的城池。夜华初上,黎州城内已是一片喧嚣。原玳牵着马,打重重的漆黑灯火走过,走进了一家客栈。
找到栖身之所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日清晨起来,原玳牵着黑马,马上坐着虚无的华初,朝着黎州近千年的名楼楼外楼走去。
黎州楼外楼,乃是大楚最出名的一个茶楼。据说大楚开国皇帝钟离瑾少年时,最喜到此处听评书。不少有才华的青年望博得皇帝青睐,一展雄才,便蜂拥而至。久而久之,此地就成了名士来访的地方。再加上,楼外楼的评书说的也是精彩,来的人就更加多了。
楼外楼的招牌亮了七百年,楼里楼外翻新好几次,而今仍旧矗立在黎州城最繁华的中心。初晨,楼外楼门前的一排柳树上就系了一排的香车宝马,热闹的狠。
原玳将五行系在最角落的一棵柳树下,拍拍它黑亮的背脊,和身旁的少女转身进了楼外楼。吃饱喝足的五行眯起硕大的眼眸,望着主人孤身一人的背影,甩甩鬃毛,打了个响鼻。这声,与黑马主人的背影一般,在晨光底下显得十分轻快。
楼外楼是个茶楼,上午评书下午到晚上则是唱戏,仿若在等着什么人回来一般,几百年未曾更改过楼里的节目顺序。原玳走到楼门口,看到摆在门口的红色大招牌,细细读了一番,才晓得今日评书说的是什么。
评书说的是大楚开国皇帝的少年野史,今日说的是第三回。而戏文,演的则是开国皇帝战败于七盟原的故事。这些野史,原玳是听过的,在初城的时候,与华初在茶楼里听过完整的版本。
华初曾说,要是能在楼外楼听上一会就好了,在前人听故事的楼里听前人的故事,也算是隔世经年的同台了。原玳对这个战功赫赫却英年早逝的开国皇帝一直很敬佩,也就同意了她的意见。如今,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身旁难得有了兴味的华初轻笑道,“华初,评书快开始了,我们还是进去吧。”她低头,对着自己身旁,很轻很轻的开口。
身旁恰好到她耳边的少女点头,轻快的应了一句,“好。”
原玳迈步,朝着大门口走去。
楼外楼门进门的大堂正中间,是收银的柜台。每个进去的人,无论高低贵贱,座位随机抽取,都只收一两银子。哦,不,是男子收一两钱,女子只收半两钱。这是几百年前的老规矩了,传到至今也是让人不胜唏嘘。
时日还早,楼里面非常的安静。原玳进了门,走到柜台,对着前台用手撑着胳膊正在打瞌睡的清秀小哥,温和的笑道,“小哥,能给我一张票嘛?”
眉目清秀的小哥听到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