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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言益灵的?尸体静静地躺在了她的?屋中。
大门敞开着,能看见天边如裂绯般的?火红。
从祠堂腾起?的?火也早已被扑灭,而秋望舒却在她们六人平常会谈天和吃饭的?屋门前,枯坐了一夜。
“……他?咬舌前就服了毒,抱歉,我们没拦下来。”
苏临镜愧疚的?话音还在耳边,秋望舒茫然地低下了头,缓缓看向手中的?更?星剑。
为什么要说抱歉呢,明明是?自己?又一次自以为是?地被局中人给愚弄了。
自己?早已高过秋臻甚至师君半个头,更?星剑也早已轻得像是?一片竹叶,可是?这一刻,她却好像又被不知何处而来的?晨风吹得抬不起?头。
那个死士是?冲自己?来的?,秋望舒心中十分清楚。
言益灵本来也不用死的?,是?因为自己?看见了那个孔明锁,问起?了当年,她才在自己?面前被彻底封了口。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路跟自己?跟到这里……
用冰冷的?双手盖住脸庞,此刻,秋望舒仿佛看见了当年法定寺中那人最后望向她的?一眼,听到了那幕后的?神秘人又再一次嘲笑了她的?无能。
逃避似地将?头埋进?臂弯间,秋望舒咧开嘴角,自嘲地笑了一声。
疲倦在这一刻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可是?脑子里,所有?嘲笑自己?的?声音却那么清晰。
突然,有?一阵脚步声打乱了她的?思绪。
秋望舒是?累得抬不起?头来了,可她还是?敏锐地闻见了风中一股熟悉的?竹沥冷香。
“不冷么?”
秋望舒听见来人这么问自己?。
冷么?
冷吧。
但冷一点,人才清醒。
点了点头,秋望舒毫无情绪地回了一句:“冷。”
听到她这句回话后,易君笙却并?没有?说什么。
易君笙在她面前站了很久,久到秋望舒都快忘了她的?存在时,易君笙才走到了她面前,蹲了下来。
秋望舒听到了她抬手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见了她发出的?一声轻叹,紧接着,便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温热的?手握在了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