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景们别说彼此知根知底了,甚至不能互相结交。是以,每回月初开完会离开,姜宗孜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都会先往姜府的反方向走。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姜宗孜身形敏捷地游走,避开更夫,在无人处摘下面具。又“蹭”得掏出一面小铜镜,对着光亮,仔细确认自己的□□是否尚且完美无缺地贴着。
接着飞檐走壁,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宣北街万府。
姜宗孜照往常那样,随意寻了一处屋顶蹲着,眺望万府檐角梁下的光亮发呆。唔,蹲累了也会换姿势。
过往五年。近六十个夜晚。
时光温柔而漫长。在黑暗中,绕开屋顶上为赋诗文故作愁的少年。
但姜三少爷今天着实真愁。
人总会长大的。
姜宗孜深深吸了一口气。
姜宗孜闻到了浓重的粪臭味。
他娘的……
这是对他少男情怀的严重亵渎!
不可原谅!
姜三少爷“腾”起身,抿着嘴,循着味道和声响寻去。姜宗孜找到了来源。他像一只猫般,无声而轻盈地落在了游府对街的马府的望楼顶,隔着一段距离和……和味道,暗暗观望。
显然,游府的守门人也被粪臭味熏醒了。
姜宗孜看见,从游府的东西偏门,奔出五六个佩剑的侍卫。侍卫们也纷纷皱着脸捂住口鼻,发出惊呼和咒骂。
游府朱红色正门前的两座石狮子上,皆被人泼上了粪水,恶臭扑鼻,场面污浊不堪。
“我去禀告管家!”侍卫甲扔下一句话,风也似的冲回府里。
“站住!别跑!”侍卫乙冲着黑暗大喝一声,举着灯笼脚底抹油追了上去。
姜宗孜嘴角一抽,凭他的眼力,实话实说,整条宣北街空无一人。
“你你你!说的就是你!”侍卫丙丁煞有其事地分东西两头追过去。
侍卫戊审时度势的能力简直满分:“我去禀告大少爷!你留在这里守着!”“腾腾腾”,话音未落,人已入偏门。
侍卫已一脸懵逼。他悲伤地屏住呼吸,悲伤地抱着剑,悲伤地扭过头去,不忍直视两只本来威武大气的镇宅石狮。他提起灯笼,吓得倒退三步。
而姜宗孜已经凝视良久了。
游府的朱红色正门上赫然多了两行黑色泼墨字迹——狗教,还我儿女!
很快,游府一处屋子亮了,另一处院落亮了,灯光次第蔓延开。
传来了怒吼,砸瓷器的声音,被吵醒后的抱怨,急切杂乱的脚步声。
姜宗孜桃花眼一眯,脚尖一点,纵身一跃,落在北合街上。他脚下飞快,三两下消失于黑暗。
当时,尹法使一死,姜宗孜就知道,凭游朋侃有两下的手腕和图眼前利的智商,十有□□是后继的梁都法使。而尹法使被杀一案绝不简单,后续麻烦将会不断。果然,游朋侃前脚上任,祸患便随即而至。游府怕是要不得安宁。
姜宗孜想,姜三少爷跟万翰林搞对象的话题度要靠后咯?还有点小失落呢。
昨晚,游朋律来者不拒,喝到烂醉如泥。最后,他醉眼朦胧地掐着姜宗孜的手腕,力道奇大无比,声音含糊地问:“你,你和他……什么,时候……好上的?”
姜宗孜毫不犹豫,正气凌然地用祖宗十八代发誓,他和万充真真是头一回失足,还属于酒后乱性,只有□□没有爱的那种。
游朋律听后,似疯非疯仰天呵呵直笑,被游图搀扶上了轿子。
不管游朋律信不信,反正姜宗孜得回去跟万充串个供。
姜宗孜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一头栽倒在床上。他还是稍微有点愁。多年来以游朋律为垫板,辛苦建立的与游府之间的信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