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礼部侍郎?”万充在两人的对面落座,慢悠悠倒一杯茶,绿地粉彩茶壶后的目光凉凉的。
“嗯,就是他。”
姜宗孜愤愤然:“没想到啊没想到,姜宗莲好端端一个小姑娘,还学会思春了?啊——!”姜宗孜惊恐地避过那只从里头砸出来的花瓶。万充揉揉额角,神色淡淡,顷刻已直身立于姜六妹的瑶琴旁,手里托着那只花瓶。
卧槽那是老子的人!
姜朗继只好压低了声音:“刚才我放了个大招说,‘既然六小姐这样欢喜贺公子,不如让老爷找媒人去说亲。’她就怒了。”姜朗继面无表情地撩起袖子,被掐了一大片淤青。
姜宗孜故意用说给姜六妹听的音量,浮夸道:“阿朗你的手怎么伤得这!么!重!这个地方不能呆了!跟我回去!”里头又“嗖”飞出一只花瓶。万充无奈揉额角,淡淡弹指,改变了它的方向,花瓶“唰”得自己搁在了柜格上。
接着,就见姜宗莲气鼓鼓地出来了。她气鼓鼓地瞪了姜宗孜和万充各一眼,气鼓鼓地撸起姜朗继的袖子看一眼,然后懊恼地跺了跺脚,将人拽进内室去了。
“嘭!”门被关上。
姜三少爷面上挂着一种长辈般的欣慰慈祥笑容:“年轻真好。”
万充微笑:“你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
姜宗孜一震,奔溃捶门:“姜朗继你给我出来!”
然而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天色已经暗得彻底。
姜宗孜一脸沮丧:“祭祀是亥时开始的?”
“嗯。”万充微笑。
笑什么笑啊!
姜宗孜耷拉脑袋:“算了……”抬起脸来,已经有了重整旗鼓的信心,“那我们出发吧!”
☆、在云坛
沿着预计的线路,万充和姜宗孜很快来到了靠近云坛的殿阁顶上。
初月依稀,两个黑影淹没于夜色里。
云坛有三层汉白玉圆台,每一层四围的白玉栏杆上,都点燃着近百支红蜡烛,微风微雨中纹丝不动的光亮,扩散着一种诡异的阴森。圆台之上,跪坐满仙法教徒,他们都身着红色斗篷,一个个垂头缩手。
这时,九层方形高殿之顶幽幽地亮起微光,照映了一小片鎏金铜瓦。
万充和姜宗孜处在低处,赶忙伏身屏息。
姜宗孜快速朝上扫了一眼,顿时瞳孔收缩。
那个站在九层方殿之顶的人,他宽大的红黑色斗篷遮盖了身形,帽檐盖过眼睛。他手上执一柄金权杖,亮光就来自权杖端镶嵌的那颗硕大的夜明珠。姜宗孜僵直地脖子压低头,脑子里回放那个画面,凝结血色般的斗篷帽檐下,露出了半张红润的脸,以及两截如霜鬓髯。
“宋大师!”姜宗孜用气音对万充道。
万充的眼眸顿时深上一分。
宋大师用双手将金权杖缓缓举过头顶。
那些教徒们明明都低垂着脸,却在宋大师将权杖定在空中的那一瞬间,齐齐直身长跪。
过了寂静如鬼魅般的一炷香的时间。
万充没有想到,依姜宗孜的性子,竟然也能这样一动不动一声不哼地埋伏原地。
倏忽,空气中,传来几百人共同吟唱的声音。那音调诡异绵长,高低不定,重合着微雨的斜度,在屋檐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