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想着郑钧下,而那边郑钧下也是脑门发疼。
郑钧下自问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他想重振自己这一支,也想着因功封爵,将来荫蔽子孙,可是他真没想过成皇帝啊。因为安平帝一直没有自己的皇子,所以宗室中不少人有这样的心思,但他从没有,人要有自知之明,他们这一支离的太远了,就算是要过继,也到不了他这儿,但是就这样从没有想过的事,就这样落到了他头上,而原因,就因为他在那场战斗中活了下来。
戎族的那两炮,吓傻了将士,那些虽然坏事没少做,但却连鸡都没有杀过的宗室们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吓死的没有,吓傻的却不少,而这部分,基本都被后来爬上来的戎族人给割了头——他们的战功,是按人头数来算的。
郑钧下心里比较坚强,虽然也吓的哆嗦,可到底扯着自己的弟弟下了城墙,可是下来之后,他就有些摸不着方向了,后来听人家说西门开了,他也就跟着往西门跑,他算是比较聪明的,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比较扎眼,就故意弄了一身泥,然后把身上的玉佩啦香囊了,都扔的扔,收的收,然后就混在人堆里,人家逃命他也逃命,人家吃树皮他也吃树皮。
戎族是残暴,但因当时时间紧迫,对他们这些老百姓的兴趣也不大,有倒霉的可能会挨上一鞭子,其他人只要不是运气特别差,或者没有什么醒目的,也大都能混过去,他就这样躲过了戎族人最初的搜查,再后来覃子豪的边军来了后,他就洗了脸,洗了衣服,拿着当初故意保留下来的玉佩,大大咧咧的拦了一个军校的马,再之后,就被送到了覃子豪那里。
若知道后面还有当皇帝这一回,郑钧下发誓,他是宁肯去乞讨,也绝对不回来的。不是他真胆小到这个份上,让穿龙袍都不敢,而是他这个皇帝,怎么看都是当不长的,不说覃子豪不可能只手遮天,就算是遮了,现在这个形式,他又能坐得稳?就算坐稳了,也不过是一个儿皇帝,将来子子孙孙都没好下场的。
“我应该跟着刘家兄弟的,好歹郑定辉,手里有兵,只可惜我晚了一步啊。”
他这么叹道,当初郑定辉一被封赏领兵,他立刻就和几个反应快的一起也站了出来,只是安平帝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连连称赞,却没有再放实权,而且为了怕他们影响作战,还将他们都指定了一个地方,四周都有兵士看着,要出去,都要先经过通报。
“真是一步慢,步步慢。”
想到那因跟着郑定辉而获得了特别待遇的刘文,他再次摇了摇头。
而被他想到的刘文,这个时候可是连头都摇不成了。
“刘家兄弟吵架了!”
不用两天,全船上下都知道这件事,虽然没有谁听到了吵架声,可只看这两人的相处状态也就知道了,看看,刘家那大哥已经不和咱们的爵爷将军说话了,而且看到他那眼神就冷森森的,仿佛刀子似的刷刷而过,咱们那爵爷将军也怪可怜的,在战场上那么勇敢一个人,在自己兄长面前,那就是……就是一个小狗啊,还是那种特别通灵性,特别粘主人的那种,没见他一看到刘大郎,两眼就放光,再一接到刘大郎的刀子眼,连耳朵都要搭下来吗?
而且为了讨好他家大哥,那是真下功夫啊,半夜里不睡觉,坐在船头钓鱼,钓好了也不回舱里睡,就在外面打地铺,没看这睡了两天都有些要着凉的迹象了吗,就这还一大早起来给刘大郎做鱼汤,而且那手艺好的啊,啧啧,真是船上的师傅也比不上,刘大郎这日子过的,那真是比皇后娘娘还舒坦呀!
下面人议论纷纷,刘文的火气却蹭蹭的往上冒,谁让他去钓鱼了?谁让他做鱼汤了?没地方睡?他是不让他进舱室了,可没不让他和别人挤!他一个护军校尉,好的舱室不好找,和自己手下的大兵挤挤,还能做不到?
刘文此时在火头上,那是怎么看郑定辉怎么不顺眼,任他那眼睛再眨,也只觉得这家伙包藏祸心,不安好意。
这船上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