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波澜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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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答话,他恐是闻到了我嘴里的酒香,笑了:“幸好备下了那酒。”
这时有人道:“皇兄,饮了合卺酒之后可得出来跟我们耍耍,别尽顾着新娘子了。”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有人道:“昌王爷,你也快了,别捉弄你皇兄,*宵一刻啊”这些人当中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认识的,他们却已不认识我了,三年前的翩翩少将,粗鲁狂放,曾约一起逛青楼,行花船虽然最后总是被小七从中打断他们哪曾想到,少将却如今已然弱质纤纤?连身高都矮了半分?他们不会认识我,也不会猜出来我就是那位当年与他们嬉笑打闹的少年将军。
我终被拥进了内室,外室聚满了前来闹房观礼的贵室子弟。
接下来,便是要挑喜帕,饮合卺酒了吧?
金制的秤杆伸到的喜帕之下。眼前的红色遮挡被揭开,眼前一下子明亮了起来,骤然而来的亮光让我有些不适应,不由微微闭了一下眼,这才睁开了眼,看清面前的人,玉带蟒袍,卷云冠,金玉垂疏从脸颊而下,眉眼清俊得如远山空谷,眼眸如墨玉一般,胸前的五爪金龙似要破云而去。
烛红摇动,将他的眼照得灼灼而光,他望着我,良久都不曾眨一下眼,我笑道:“王爷,您不认识妾身了吗?”
他这才垂了眼,俊眼含忧,低声道:“本王很怕,揭开头盖的时候,却是”
“却是另外一个人?王爷,您可真会说笑。”
“是啊,本王说笑的,说笑的”他脸色有些腼腆,看在我的眼里,却俱是虚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当知道所有一切之后,仿佛什么都已然改变了,他的一言一行,对我来说,是那么的刺眼。
我不想再望他,就站起身来,提起裙摆,欲走到那放置了描红杯盏的地方,可走了几步,却感觉身上寒意入骨,头便有些昏了,心想,难不成那半年的时间快到了吗?
他一把扶住了我,有些担心,道:“怎么啦?”
我道:“恐是刚刚站久了,谱一站起身来,便有些头昏了,没想到昔日草原上能纵横千里的落日霞,也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他轻声道:“如果当年,我不带人将你们逼至沙漠深处,你也不会如此。”
我笑了笑:“王爷。妾身并未怪你,当年之事,孰是孰非,早已不能说得清楚,更何况妾身得王爷眷爱,竟能侍奉左右,可带给草石族人一片安宁之地,这也是妾身的福份。”
他扶了我,却是低眉颔首,半晌才轻声道:“我当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留得下你才能让我与君将有一些关联,我并不是,并不是想以此来”
我打断了他的话,道:“无论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你和我,所牵挂的人,无非是君将而已,妾身能留在您的身边,也是妾身的荣幸呢”
我知道我们皆在演戏,你方落场,我便上场,一幕接着一幕,我不知道他对以前的君辗玉到底有多少情份,这么多年又心底存了多少的愧疚,我只知道,所有一切的后果,皆要他自己来承担,如果能以我这幅残躯,达到如此的目地。便也不枉我来京都一趟了。
他终不能放心,扶了我缓缓地走到桌前,从描红的托盘拿了杯子给我斟上了酒,递了一杯给我,眼眉之间俱是笑意:“饮了合卺酒,这礼才算完呢你才真正的成了我的王妃了呢。”
我见他盯着我手里的杯子,眼神紧张,额头竟有汗珠冒出,不由拉起袖子给他擦了擦汗,道:“王爷,妾身已与你拜了堂,什么时候会不是你的王妃了呢?”
‘叮’地一声,戴在手腕上的那串冰玉链子便不经意地敲在了酒杯之上,引得他朝我的手腕看过去,笑道:“皓腕素玉,真是冰肌玉骨”
在他灼热的目光注视之下,我不由微微地垂头:“王爷,不过随手从窗外翠竹上拿的一串装饰链子,惹王爷笑话了。”
他一怔:“临风阁的窗外?”
我抬头朝他一望:“是啊,王爷不是叫工匠在那上面装饰了些水滴,以显水光潋艳,山色空蒙,繁华似锦吗?”
他略皱了一下眉头。眼中忽地云烟聚绕,我只诈做不知,将合卺酒递在他的手中。
正在此时,外堂之内隐隐传来争执之声,我听得清楚,仿指有人要闯了进门,却有人拦住不让人进,全都是吵闹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