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立安喘着气,声音微弱:“你们受了什么胁迫,要如此胡说……”
小太监立刻大声复述康立安的话。
但两个仙道卫像是两颗失了水的萝卜,蔫答答地戳在那里,不理会小太监的话——宝螺岛已经完全被那位情报司杨大人控制,更不提到双青坪这一路押解,他们心里没什么希望,只想都交代清楚以后能好好活下去。
这时,一直在台下的陆容辛走了上来。
“我是陆容辛,关于屈月娇之毒,想来我应该有一些发言权。”陆容辛神色冷淡,似乎台上之事与他全然无关,只因涉及到了他所了解的药物,这才忍不住说几句而已。
“屈月娇此毒,对我而言想要仿制并不困难,但难就难在它的原材料上。”陆容辛不急不慢地说着,接过传阅了一圈的紫黑色瓷盒,也细细打量起这个小盒子,“这种毒药中,有两味药较为难得,其一是千凌草,其二是雪凰葵。”
听到此处,纪无锋突然看向陆容辛。
陆容辛此时就是他在看诊时一贯的清冷模样,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完全就事论事:“七年前双青坪之事后,我曾研究并仿制过屈月娇。起初我并没想到使用如此贵重的药材,但几次试验后,发现用其他药材无法达到那般药效的,唯有同时使用千凌草和雪凰葵才行。我想,要大量使用这种珍贵的药材制药,必须有极其雄厚的财力支撑才行。”
纪无锋左手轻轻动了动。在他远去北域之前,陆容辛曾给他一小罐仿制的屈月娇,用以平衡噬蝶幼虫。那一小罐毒药,竟要用到如此珍贵的药材吗?陆大夫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呢?
阚天易又捅了下左边那个仙道卫,那人苦着脸说:“确实如此,千凌草和雪凰葵都是必须的药材。”
台下有人想到:“说起来,雪凰葵似乎就产自东洲的海岛之上?”
“怪不得仙道卫把制药的地点设在岛上。”
“真想不到,原来朝廷竟一直在暗害我们江湖人士!”
“朝廷看咱们不顺眼又不是第一天了,只是没想到……”
广墨满脸沉痛,故作沉思:“没想到,仙道卫表面光鲜,私下却干着这种勾当。我突然想起一件旧事,北域有个叫洪苍门的小门派,一夜之间被人洗劫灭门,后来黑市中就再没有千凌草售卖了。我也是四处打听才知道,这洪苍门门派虽小,但却掌握了千凌草的培育方法,难不成……”
“……此事也是仙道卫所为?”广墨一声叹息。
“可有此事?”台下,有人询问来自北域的高林。
高林点点头:“洪苍门的确一夜之间被人打散,不得不宣布解散。”
又是一片议论之声。
广墨隐蔽地笑了笑。
炀和宫虽未能拿下武林第一的位子,但此刻看到仙道卫吃瘪,也算是一件舒心的事。
李端玉站在广墨身后,看他不再似之前一般恼火,又看向台上一副认真看戏模样的庚申满法,眼波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