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百姓没什么娱乐可言,笔墨纸砚又贵,胡甜憋的手痒痒一看这样就来了兴致。
招呼阿祥进屋吃豆腐脑,自己就在灶下选了一根细长均匀的竹枝去院子里练手。
不想脚印破坏这一张天然的宣纸,胡甜踩着阿祥留下的脚印来回走了几步,别有一番意趣。
她选了一个位置站定,心下已然有了一副如诗如画的图卷,只见她提笔写道:
“云冻欲雪未雪,梅瘦将花未花。流水小桥山寺,竹篱茅舍人家。”
她的字是跟着洪娘子习的小楷,得亏上辈子是艺术生,有点底子,写出来中规中矩并不丑,倒叫洪娘子夸了她好久,说她有天分。
这首诗是从前胡甜那个历史上明朝诗人的诗作,这里有没有这个人这首诗胡甜是不晓得的,但如今她家没人识字,看也是看个热闹,没人懂也就无所顾忌了。
当初这诗布置下来是她的一门选修课结课作业,要求按明朝水墨画法。所以胡甜记的特别清楚,这时候写来倒也应景。
只是写了这首诗就难免想到当初画的画,胡甜是很注意不暴露自己会画画这点的。概因画画这东西并不止天赋更需要练习,前世将近二十年的功夫,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掩藏的,若是暴露了,怕是说不清楚。
三年不曾摸过画笔,胡甜压抑的辛苦,此时以雪地为纸,难免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勾勒出第一根花枝之后,小桥山寺竹篱茅舍便如行云流水一般从笔下溢出。
屋里的胡爹齐氏阿祥都被她吸引出来,胡爹和齐氏自然而然的盯着闺女手上的动作,不敢出声打扰。而阿祥则看见胡甜的发丝上已经落上了薄薄的雪片,还有些许雪片化成了水打湿了她一缕额发。
阿祥不动声色的进屋找了一件蓑衣披上,悄无声音地走到胡甜侧后方,抬手张开蓑衣遮住了胡甜。
胡甜半蹲着画画,阿祥又生的高大,倒是遮的住。胡甜一动他便跟着动,难为他竟能不发出一点响动。
胡甜画起画来是极专注的,完全可以旁若无人,沉溺其中,从她三岁开始第一次拿起画笔便是如此了。从前家中无人,保姆不敢管她,她能自己一画一整天。
大约是这三年憋的狠了,胡甜以竹枝代笔也画的十分尽兴,且这副画是她画过的,一刻钟不到,便画完了。这时候她猛一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头上遮着蓑衣,阿祥就站在一边。
怪道画着画着竟然不冷了呢,胡甜心里暖暖的,抬头对阿祥一笑:“多谢了,阿祥哥。”
她此时打内里散发着一种愉悦,这一笑便果然巧笑倩兮。
阿祥回望她,顿时失了言语。
竹篱茅舍,冬雪佳人,若有人懂画,眼前又何尝不是一副画卷?
可惜胡爹和齐氏显然都不是懂画之人,见胡甜停下了,便喊人:“快进来,外头雪还没停哩!”
等人到了廊檐下,齐氏又问:“你那画的是梅花不?”梅花也算常见,齐氏倒也认得。
胡甜答:“是。”
齐氏高兴道:“那下回再做衣裳,你帮娘画几个花样子。娘瞧着你画在地上的比货郎卖的还好看些。”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