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过林暮走进去,把手里提的袋子放到外间的桌子上:“针打完了?饿没饿,叔出去吃了碗面条,给你也带了份,你这打针得吃点清淡的。”
林暮张了张嘴,讷讷道:“谢谢张叔。”随后低头跟过去。
刚走到桌子边上,张叔一扭头,很快发现吊到一半的药瓶,针头插在输液器的滴斗里,里面还存着一截红色。
“你把针拔了?”张叔皱着眉头问:“药打完了吗?”
他不经意往下一扫就看见林暮泛青的手背,问道:“护士没来给你换药?我临走之前嘱咐过的,我去找她。”
林暮拦住露出明显一脸要找人算账表情的张叔,只能胡乱解释道:“没有,她过来了,是我……是我想上厕所,着急拔了针。”
张叔怀疑地看着他,林暮心虚闪躲,在张叔面前撒谎,真是急傻了。
但张叔向来不会拆穿他,小的时候说自己不缺钱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消炎药得打,不能停,我出去抽颗烟叫护士过来重新给你扎,”张叔往外走着说:“正好你去个洗手间,洗洗手吃饭。”
等张叔出去了,林暮摇摇头,放弃想要出去的想法,他即便出去了又能去哪,又能找谁呢。
洗洗脸变得精神一点,张叔还没回来,林暮坐到桌前吃面,清汤寡水,一点味道都没有,他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但想了想不能浪费,又把剩下的全塞进肚子。
像装了监控似的,林暮刚撂下筷子,那边张叔带着护士就进来了。
还是刚刚那个实习护士,她一脸生无可恋过了今天没明天的表情,抬头看到林暮盯着她看,咧嘴笑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林暮坐回床上,女生紧张的手都在抖,一针下去,没见血——没扎对地方。
张叔有意无意地在此时清了清嗓,女生立刻抬头看向他的方向,林暮小声告诉他:“没事。”
女生点了点头,急的有点冒汗了,又扎了几次终于扎到血管,林暮跟她同时松了一口气。
“我我我,可以,走了吗?”女生嗫道。
张叔没出声,抬手动动手指,女生没敢动。
林暮告诉她:“别紧张,去吧。”
女生一阵风似的走了。
张叔坐在凳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林暮闲聊,问他这几年过的怎么样,身体好不好,跟大学同学相处的怎么样,唯独没问这次为什么会在医院。
他有意回避话题,但林暮不行,他迫切地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叔,昨天是你……送我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