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本也没想让苏胤走科举这条路,可这家伙人间清醒、目标明确得很,压根用不着旁人指点。
陆杳甚至劝他:“你才虚岁十一,不必这么着急地跟他们一起去赶考。就是再晚两届,也完全不晚。”
苏胤道:“我知道,我不着急,我只是去试试看我自己是个什么水准。”
陆杳见他态度坚定,就不好再阻拦,又问苏阮:“那苏二你呢?”
苏阮道:“弟弟想去试试,那我陪他一起吧。”
陆杳道:“你想入仕吗?”
苏阮道:“不想。”
陆杳看他一眼,道:“那就给其他考生留点机会。”
苏阮应道:“儿子知道,儿子学问不济,只是走个过场。”
毕竟今年考试有不少的官家子弟都在其中,太学院的那批学生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其他不好学的子弟也被自家老爹赶鸭子上架。
万一瞎猫碰着了死耗子呢。
又或者说,官场上人情复杂,反正是少不了打点,自家小子要是连考场都不去,就是再怎么打点也打点不起来啊。
所以学问高不高另说,但考场必须去。
入考场当天,好些官家的纨绔子弟,是被自家老父老母用棍子赶着进去的。
进考场和进医馆,总要二选一。
纨绔子弟们识时务,明智地选择了前者。
去考场坐两天,总比去医馆躺两天要轻松吧。
只不过,下有对策上有政策,为了科举的公平起见,今年的考生试卷全部蒙着名字批阅,并设有监察。
在阅出结果之前,由监察从旁监督,考官也不知道谁的试卷是谁的。
第一轮乡试一毕,有人欢喜有人愁。
押对题的自是喜极而泣,押错题的则是愁云惨淡,整个考场一解封,是各情各态。
考场外接应的家长们等得心焦焦,路上车马如龙,水泄不通。
苏阮和苏胤还是走路回相府的。
两位公子云淡风轻,街上人潮拥挤,热烈谈论着考题,又有几人顾得上他们。
两人一进门,嬷嬷就赶紧来禀陆杳,道:“夫人,公子们考完回来了。”
兄弟俩先去陆杳那里请安,陆杳问:“考得如何?”
苏阮道:“我只是去凑个数的。”
苏胤则道:“一般吧。”
陆杳道:“回去洗漱,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在家歇了两日,兄弟俩照常去太学院。
其他学生们也都齐聚太学院,但由于考试告一段落,离下一场还有几个月,学生们的状态一经松弛,就显出两分散态来。
学生们都顾着交流考试心得,你问我考得如何,我又问你题完成得如何。
学生们见苏家兄弟并不参与讨论,就问苏胤:“苏家小公子考得如何?”
说来,苏胤确实是整个考场里最年幼的考生了。
苏胤答:“不怎么好。很多题都没见过,也不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