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景接触了政务这么久,虽然不全然了解,可也耳濡目染了不少。
朝中若无大事,在大臣的辅助下,基本上维持日常朝务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摄政王一不在朝,长景难免就会听到更多的声音。
他人小,但也听出了那些含沙射影的意思。
无非就是摄政王把持朝政,可他是才皇帝,他是君,摄政王是臣,他应有帝王的气魄和决断,而不是以摄政王马首是瞻。
长景对那些朝后前来觐见的大臣道:“朕年纪还小,还有许多东西可学,摄政王不留余力地教朕,朕觉得获益匪浅。”
大臣不明说,只列举了历朝历代史上权臣把持朝政到最后都祸患无穷的例子。
大臣哀叹道:“且看看大焲,焲相把持朝政,皇帝形同傀儡,而今我蓬莱又能好到哪里去。自古以来,朝政若不归还于君,皆是动荡收场。”
长景道:“爱卿说的这些,朕都知晓了。等摄政王回朝以后,朕会把爱卿所言传达给摄政王。”
大臣还想说什么,又怕说得太多回头传到摄政王耳朵里,自己也落不着好。
长景又道:“摄政王是朕的嫡亲皇长兄,他非外姓,他也是宗室皇姓。”
大臣道:“话是这么说,可……”
长景道:“你们说摄政王把持朝政,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是像历史那样,霍乱朝纲,引得朝局动荡,好兵变造反、取而代之吗?”
大臣:“这……”
长景道:“他本就是嫡长子,是父皇遗诏上所立的皇帝,他本应该顺理成章地登基,现在你们说他有异心,他何须多此一举!”
大臣连忙揖道:“臣等万不敢说摄政王有异心!”
长景道:“那你们想说什么?”
大臣哪还敢再说,找个由头退了下去。
这事传到太后那里,太后轻叹一声,道:“长景这孩子,随着一天天长大,是越发的不好教了。”
回头长景去向太后请安时,太后告诉他道:“你皇长嫂在大焲那边生了。”
长景愣了一愣,随即满脸喜悦,道:“真的吗?”
太后慈爱道:“当然是真的。你皇长兄有了自己的孩子,往后恐怕会将精力分散在自己孩子身上。
“这世上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将来都是为孩子筹谋计划,恨不得将天底下最好的都给孩子。”
长景若有所思。
太后又道:“往后你皇长兄若是对你有所疏忽,你自个儿还得更加努力才行。”
长景应道:“我知道的。”
这时嬷嬷牵着一个玲珑精致的小女孩进来给长景见见。
长景好奇地打量她,太后道:“你还记得她吗,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说来她还是你的表妹。”
长景摇摇头,道:“不太记得了。”
太后叹道:“也是,自打你重病一场以后,从前的事许多都不记得了。只是锦书却是时常念叨着你。近来我总觉乏闷,她家母便遣她进宫来陪陪我,正好也可与你作伴。”
长景又点了点头。
叫锦书的小女孩上前一步,唤道:“长景表哥。”
长景答应道:“表妹安好。”
长景也是个孩子,有个年纪相仿的孩子作伴,心里多少是欢喜的。
锦书进宫以后,几乎天天都来找长景,跟他一起写功课,写完功课又一起玩耍。
长景比划锻炼身体时,锦书就坐在一旁观看,她晃着小腿,不住地鼓掌。
等长景比划完,她还欢脱地跑过去,往长景嘴里塞甜甜的糕点。
两人坐在一处说话时,锦书便有些愁容,道:“我娘不喜欢我,才送我进宫里来的。”
长景不解道:“你娘为什么不喜欢你?”
锦书道:“因为我有了个弟弟,他们很喜欢弟弟,便不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