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回头就看见姬无瑕这货高兴得在药田里差点蹦起来。
她转瞬就掠至陆杳身边,道:“杳儿你刚刚听见了吗,你三师父要回来了!”
陆杳睨她道:“我听见了啊,你牙缝得多大,需要几十只鼠仔才塞得下?”
姬无瑕仰天大笑,又跑至别处,亲自逮田鼠去了。
陆杳见她兴高采烈的模样,以往每次只要是跟三师父有关的,她就比自己还要高兴。
随着天色渐晚,空地上架起了火堆,小童们拿着一根根穿好的田鼠,正卖力地架在火上烤。
等陆杳采好了药材,整理妥善以后,见屋子里点着灯,苏槐跟她二师父还在聊。
这谷中的小童莫看他们人小,可也各有能耐。
有的善挖田种药,有的善晒药制药,有的喜欢下厨钻研新菜式。
小童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把这药谷当成自己的家,各司其职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都不需大人们多操心。
眼下厨房那边炊烟袅袅,陆杳过去看了看,见一小童往灶膛前塞柴火,一小童站在板凳上挥舞着锅铲。
炒菜的小童还对烧火的小童老成地说道:“七分火就行了,不然一会儿烧糊了全给你吃。”m.
姬无瑕也跑进来洗手端菜。
陆杳和姬无瑕两人对小童们的分工合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想她俩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姬无瑕一股脑地塞柴,陆杳就搭着板凳炒菜。
陆杳去叫二师父和苏槐用晚饭,走到门边刚探头进去,苏槐抬眸就看着她了。
只听薛圣还在道:“我徒儿从小过得是苦,但她一直十分坚强。别家女娃娃遇到风就是雨,娇娇气气,可她不会。
“从小那性子就是这样,不哭不闹,也不活泼撒娇,你不能拿她跟别家那些从小有爹娘呵护长大的女娃娃比。”
苏槐看着陆杳,道:“别家的我不喜欢,我就喜欢她这样的。”
薛圣循着他的眼神,也回头看见了陆杳。
陆杳避开苏槐的眼神,若无其事道:“二师父,用晚饭了。”
苏槐给薛圣买了镇上的杏花酒,薛圣十分高兴,镇上唯有一家杏花酒是他最爱,便道:“丫头的大师父不在,贤侄,你跟我喝两杯。”
陆杳道:“二师父,他不宜饮酒吧。”
薛圣哆道:“喝两杯怎么了,有我在,又喝他不死。”
然后苏槐就开始斟酒。
姬无瑕掇了掇陆杳,小声唏嘘道:“这都叫上贤侄了。”
随后姬无瑕还去外面把烤鼠仔弄些进来给二师父下酒。
她则拉着陆杳去外面,和小童们一起啃剩下的。
陆杳在门外就听见二师父叹了一声,道:“老一辈的有缘无分,小一辈的能圆满了也行,那老小子见着了你,总算能够彻底放下了吧。可见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强求不来。”
小童们津津有味地吃着烤肉,道:“姬大侠,给我们讲讲江湖吧!”
“姬大侠”这个称呼,是姬无瑕自己要求的,小童们也唤得十分顺口。
他们向往江湖,姬无瑕每每回来,就与他们讲,讲过以后就使得他们更加向往了。
他们立志以后长大了,就要像姬大侠和陆姑娘一样,出去闯荡江湖。
眼下,陆杳丢了一只烤田鼠给黑虎,黑虎吃得津津有味,她听着姬无瑕跌宕起伏地给小童们讲起南淮的事,讲到紧张之处时,小童们全都眼巴巴地把姬无瑕望着,手里的肉也忘了吃,油滋滋的小嘴,亮晶晶的眼睛,一脸紧张,又显得可爱。
姬无瑕也惯会故弄玄虚,与他们融成一片。
陆杳在旁听着,时而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