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还没搞懂,昨前两晚都好好的,禁卫军便是在附近巡逻,也不会到这观景台来,今晚是怎么回事?
不过很快,当她看见一脚踏进大门的苏槐时,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陆杳顿时有些来气地心想,她跟狗男人就是八字相冲!
闪烁的火光一涌进来,霎时将空荡荡的观景台殿里映照得影影绰绰。
苏槐站在火光里,神色过分柔和,仿佛不是来巡查抓谁的,而是来聊聊天叙叙旧的。
他抬头看了看盯上的琉璃屋顶,又四下打量了一番周遭的环形台阶,最后目光好巧不巧恰恰精准地落在陆杳所隐匿的火光照不到的昏暗角落里。
陆杳本还在拿眼风偷偷观望,在他看来的一瞬,立刻敛了声息,身子紧贴着墙,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心头跳了跳,不太确定有没有被他发现。
殿上好一会儿都是令人焦灼的沉默。
后禁卫军领队向苏槐请示道:“相爷,这门锁完好无损,可要我等上去查看一番?”
其实没人想上去,这么高,来回一趟耗时不说还十分费力。
这就一个观赏风景的高楼,每天有宫人上下洒扫,除此以外又没有什么好偷好盗的东西,有什么可查看的。
而且他们来之前,两扇大门的锁是规规整整锁好了的,要是有人闯进来了,那锁还能从外面锁好吗?
陆杳屏气凝神,听苏槐道:“四下看看有无异常。”
“是。”
于是禁卫军们便绕着环形台阶往上走了一段,陆杳想避开他们轻而易举,可也不看看底下站着个属狗的,她要是一动身,肯定立马就会被他察觉。
所以她看着禁卫军们一点点拉近距离,她也一时也没轻举妄动。
禁卫军走了一段过后,就靠着外延的台阶边,举着火把往上照了照。
火光能照亮再往上的几层环形台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遂禁卫军又折返下去回禀苏槐。
事实上,只要他们再往上走一截,可能陆杳的藏身之处就比较危险了。
苏槐道:“既无异常,就撤吧。”
陆杳暗暗松了口气,屏气凝神地听着禁卫军的脚步声井然有序地出了大门,殿上的火光也越来越淡。
苏槐道:“今晚各处加强戒备,不得松懈。”
“是!”
随之就是两扇大门缓缓合拢的声音,门上挂着沉甸甸的一把铜锁,陆杳兀自等了一会儿,终于听见那铜锁下钥的声音。
但她也没有贸然出去,而是耐心地听着外面禁卫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以后,方才缓缓从昏黑的角落里走出。
结果下一刻,晃眼一瞟,她一脸惊悚,立马又后悔了,瞬时闪身重新躲了回去。m.
她没看错么,苏槐还跟个鬼影儿似的悄无声息地立在一楼那大殿上。
他居然还没走。
而且他也一直瞧着陆杳所在的方向,不出声,陆杳一出来就对对直直地与他四目相对,她能不惊悚么。
陆杳仰头靠着墙,压了压惊。
苏槐徐徐开口道:“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片刻,陆杳平了平心绪,还是重新走出昏黑的角落,就站在台阶上没下去,这回她看得更清楚了些。
只见屋顶的月光一泻而下,落了他满身,衬得他肤色有些白,那双眼睛却是拢在阴影里,看不见浅或深。
他像个不惹凡尘不沾烟火的妖怪。
反正在陆杳眼里,不管他美丑都好,骨子里就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