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时燃明明知道季析听不到舅舅说的话,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往右边倾了倾,想离得远一点。
怪不得她舅舅直接让她拿走外套了,原来是想制造机会。
薛胜又说:“不过也看你。舅舅不是因为他帮了万棱才说他的好话的,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心里有负担就勉强自己。我大外甥女开心最重要。”
舒时燃听得心里一软,“好的舅舅,我知道的。”
这时候车开到路口停下等红灯。
舒时燃往旁边瞥了一眼,季析手搭在方向盘上,正看着她。
她收回目光,继续听电话。
薛胜:“那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有空来吃饭。”
舒时燃:“好,等薛芙回来我过去。”
舒时燃打完电话,红灯还有九秒。
“说到我了?”季析看着前面的红灯,语气像随口一问。
舒时燃“嗯”了一声。
季析:“说我什么了?”
舒时燃眨了眨眼睛,“没什么。”
车里安静了一下。
红灯还剩三秒。
季析的视线扫过她的脸,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弧度,“现在我相信你舅舅没说我的坏话了。”
什么?
舒时燃一脸莫名。
读秒结束,红灯变绿灯。
季析已经收回目光,跟着前面的车起步。
车外经过的灯光带动车里光影的变化,明明暗暗。
一束光在某刻照进来,恰好落在舒时燃微微泛红的脸上。
去川松壹号只要十几分钟,很快就到了。
车停到楼下,季析把舒时燃的箱子从车上拿了下来。
箱子很小一个,里面的东西也不多,很好推。
舒时燃接过箱子,说:“你等我下,我上去把表拿给你。”
舒时燃上楼后把箱子留在玄关,先去拿表。
表已经被她提前放进了表盒里。
她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然后合上,又把挂在那里的西装外套拿下来。
之前不是没机会就是她忘了,这件西装一直没还给季析。
舒时燃拿了表和西装下楼。
季析站在车边,低头看着手机。
这会儿气温就只有几度,他外套也没穿,身形利落挺拔的同时,显得有几分清瘦,像伫立雪中的寒玉。
舒时燃越发觉得那块表适合他。
她走过去,把表和西服递给他。
季析接过西服随意地挂在臂弯处,然后一只手碰上表盒的上半部分,略微停顿了一下,才打开。
黑色的表盒里,银色的腕表泛着精致的光泽。
季析低垂着眼看表,不说话,舒时燃想看他的反应却看不到。
不知道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托着表盒的手被黑色丝绒衬得冷白,突起的腕骨和修长的手指比盒子里的表还要惹眼几分。她的目光停留在上面,又移开。
倏地,他抬眸看向她,深黑的眼睛被路灯照亮。
在这样冬日的夜晚,舒时燃看到一丝温柔,轻得转瞬就散在风里。
季析轻声叹了口气:“一辆车换你一块表,被人知道要说我吃软饭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调侃。
舒时燃很没好气,“算那么清楚,那你还给我好了。”
她朝他伸手。
季析右手的拇指轻轻一抵,“啪”地一声合上表盒,手稍稍往后,挂在他手臂上的西装跟着他的动作摇曳了两下。
舒时燃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