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他们全部斩杀,拖着伤体翻遍总坛,找到解药伤药治伤,而后一把火将总坛烧了,只留下库房。
他身上的伤很痛,心里也有种他弄不清楚的压抑。
他听人说酒可以消愁。
便拿了库房的酒,坐在房顶上喝,看总坛火光冲天。
他明明第一次喝酒,却怎么也喝不醉。
好不容易有了些醉意,第二天醒来,只觉头痛欲裂。
昨夜之事,仍历历在目。
昨夜之伤,仍火灼般痛。
昨夜光阴,却浑浑噩噩溜走。
一切事都没有解决,还浪费了他的时间。
十二岁的他便认定:
借酒消愁,是无能之辈虚度光阴、自我麻痹的借口,没有意义。
真正想要解决事情,唯有让自己更加清醒地面对。摒弃无用的情绪,找到解决根本的方法。
织愉无法否认他说的道理,但也不能认同。
谢无镜没和她争论,接着道:“至于我为何过得清苦……”
他转眸,注视她:“要不,你去买斤肉来。”
霎时,织愉就懂了:
她不挣银子,还被朝廷追捕。
以前谢无镜虽然也遭人追杀,但身为江湖客,朝廷不管,他有大把的方式可以赚银子。
带着她,江湖上的赚钱方法,他做不了。
正儿八经的赚钱方法,他还是做不了。
他赚的不多的银子,一大半还要花在她身上。
织愉心虚地反问:“你以前怎么不攒银子?”
谢无镜:“还债了。”
他四岁时,无意从山上救了位有位云游道长。
道长说他骨骼惊奇,天纵奇才,必有大造化。
道长离开后没多久,就来了位贵人说是道长介绍,要接他进京,收他做义子。
未曾想进京后,他没等到贵人,只等到贵人下令杀他。
理由是他八字冲撞贵人,必须死。
那贵人有权有势,竟动用全京城势力来追杀他一个幼童。
那时是道长找到他,说有愧于他,将他带回道观藏起来。
后来,贵人还是找上了门。
道长随人离开后,再没回来。
这不大的道观,原本都靠道长支撑。
道长离去后,留下一堆老弱病残。
谢无镜,还的就是道长本能养起道观的那些债。
织愉:“可如果不是他,贵人也许不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