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早说过,姑娘心魔太盛,恐难炼成这‘无我无尚’之法,到此为止罢。刚刚鄙人若是再晚一步,姑娘将永远困在冥想幻境之中,性命堪虞。”
上官赤溟点在缪儿额心命门上的两指一收,缪儿顿时像滩软泥似的平瘫在地上,头颈四肢皆不能动弹。
“鄙人带姑娘出去吧。”
上官赤溟再补一句,然后一手穿过缪儿的脖颈,转眼便要将缪儿扶起身来。
“不,不要!”
缪儿突然发力,一掌推打在上官赤溟搂着她的那半边肩膀上,以此借力,身子往后一退,再次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姑娘应该知道在过去的这六日里,姑娘从身体到内心都犹如打碎之后的重生再建,其中的凶险和阵痛自是不需要鄙人再多言多语,可是这不过才是修炼‘无我无尚’之法的‘无我’部分,而后面的‘无尚’才是真正艰难凶险的地方。稍有不慎,纵使是鄙人这个创始之祖,也依然不能如今日这般再救你,你还要再坚持吗?”
上官赤溟的治愈系的温柔嗓音微微提高,有些尖锐,有些发颤。
缪儿知道,这个纯净如水的男子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这也就说明,若是再接着修炼下去,她白缪束真的要九死一生了。
可是,这天下之势,这血海深仇,她白缪束从改命重生的那日起,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纵使九死一生,纵使无间地狱,她也要迎头而上。
“前辈,接下来要如何做?”缪儿有气无力地问到。但投射到上官赤溟脸上的目光却是山一般的坚定和水一般的绝决。
“你?”上官赤溟微惊。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稚嫩娇媚的小姑娘竟然真的能为了一套功法赌上性命。
他想不到,她的那把剑到底有多麽的重要,她的敌人到底有多么的强悍凶狠……才能将一个本该躲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小姑娘,逼得如此孤注一掷?
“要如何做?”缪儿再问。
“‘无我’是清空,是再造。‘无尚’是重新控制和掌握,是外化于无形,于大道自然;而内在沟壑分明,纵横江山。你能明白吗?能做到吗?”
缪儿的坚持让上官赤溟不得不动容,不得不退步,可也让他更加的放心不下。
谁知,这千钧一发之刻,缪儿却突然痞痞的,淡定从容得笑着,好不娇柔地说到:
“悟过方可明白,做后才会知道呀!”
上官赤溟一愣,这姑娘生死面前竟是如此无惧从容,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变成今天这般泰山崩于前,还能谈笑风生的气魄?
就在上官赤溟发愣的瞬间,缪儿又突然面色微整,认真说到:
“上官前辈,晚辈非是纯真良善之人,但有一件事情却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刻。晚辈在‘惹尘埃’中碰到了那个每隔几日便给您的狼青狗狗们送吃食来的远房族人上官轸,晚辈杀了他。”
“为什么?”上官赤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