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将手机放下,白暮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的指一乱,竟然接通,还按下了免提。白暮云焦急疲累的声音就这么流了过来:黛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躲着我?
她吓得跳起来,甩掉了手机,眼睛却定定地看着屏幕,脑中早已想像到白暮云那干净的脸上挂满的忧郁和疲劳。
有什么我们不可以一起解决吗?黛儿,请相信我。
他的话语真诚,感动得她眼泪就要飙出来。
只是,许多的事情可以一起解决,然而,这件不能。她连说出怀孕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害怕将他伤得更深,更别提要不公平地请求他一起解决。
黛儿,到底怎么了?他还在问,显然得不到她的回答是不甘心的。林洛黛强力撑起自己,努力了好半天,才发出略显平和的声音来:没什么事,我只是想安静地思考一段时间。求你,给我点空间,想好了,我会联络你的。
...沉默。她能想象得到,那头的沉默里隐含了多少无奈,又有多少疑惑。
许久,他才出声:好,我给你时间,不过,不要太久。说完,终于挂断了电话。
林洛黛像一个拉完纤的纤夫,绳子一松,全身便都没有了力气。她软软地倒在床上,闭眼,虚弱得就似个死人,连呼吸都低弱不可闻。
白暮云说话算话,自从那次后,就再没有打电话过来,也不曾出现在检察院或任何她的活动范围内。林洛黛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一度,却偶尔会在无事的时候把那份离婚协议拿出来,一看就是许久。那红红的指印,有如心口滴出的血液,一点点流逝。耳里,还响着白暮云的声音。
他说过,自己是他的亲人,他说过,要她生好多好多共同的亲人,那时,他们的想法是那么简单,未来,是那么美好。
可如今...
抚着腹部,她无奈地摇头。她是个固执的人,认定的事情就要一路走下去。孩子是无罪的,见多了许多不负责任的父母将自己的孩子流出体外,她更能体会到生命的珍贵和自己的责任。
其实,这不过是一种母性的使然。母亲和孩子天生拧结着纽带,让她怎么都无法对这个小生命动恶念。
老大,听说了吗?冯绍华的律师事务所给封了。小乔走进来,不忘将从别处听到的八卦新闻传播过来。
林洛黛的心一紧,手上的笔掉落,打在了正在核实的文件上。
因为冯绍华开事务所的钱都是权魁提供的,所以检察院按程序办事,把他的事务所当成了权魁公司的一部分,封了。小乔解释清楚了一切。林洛黛的心却还在继续下沉,冯绍华失去了律师事务所,再一次失去了展露才华的场所,他,该怎么办?
听说,这也是冯律师自己的意思,还是他主动申请如此处理的呢。小乔补充,将林洛黛带入了新的迷雾地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伸手取出手机,本想给冯绍华打个电话,却终究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做罢。算了吧,他们的事都不是她能管的,她现在,只需要管好肚子里的孩子。
刚把手机放下,来电铃声就响了起来。林洛黛狐疑地拾起,看到的竟是房东的电话。除了交房租,其他时间,房东是不会打她电话的。
她接了下来,那头传来了房东焦急的声音:林小姐,你的屋里遭窃了,快回来看看吧。
林洛黛在蒙论的护送下快速回到了出租屋,房东正等在楼下,看到她,快步迎了过来:你去看看少了什么吧,真是奇怪了,这么多户他们都不去偷,偏偏选择你的房。
林洛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听说过,做贼的人一般都会先去踩点,每天了解房子的情况。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去住,估计给贼探到了吧。
屋子里有翻动的痕迹,只是,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加之并没有留下什么珍贵的东西,贼可以说是白来了一趟。
看到此,房东总算松了一口气,嘱咐几声关门关窗之类的,就离去。
蒙论帮忙将翻乱的东西归位,一切就算结束。
这种农民房类型的地方还是不安全,我建议你还是直接搬到我姐姐家去吧,反正那里空着,又是小区,样样都方便。蒙论借机劝她,想让她放弃那份执念。
林洛黛还是摇头。她不想欠他的人情,再加上,孩子有两个多月了,不用多久就会显出来,她不想被任何人追问孩子的父亲,包括蒙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