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云客气地笑着,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淡然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总之,太谢谢你了。洛清媛一个劲地道。要是她知道白暮云正是当年死去的白孝存的儿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
白暮云始终客气而轻淡,洛清退媛也不便多说什么,道了阵谢就由林洛玉挽着走了。
白暮云走过来,看到了她发红肿起的脸,心疼地抚了上去。
就要上车的林洛玉朝这边张望,看到这一幕,捏紧了几根指,唇咬了起来。
他的手只停留了片刻,就被林洛黛尴尬地偏开。她低着头,轻声问:为什么要这样?白暮云微愣,马上明白过来,道:虽然林市长有嫌疑,但没有直接证据指明就是他所做的,我觉得还是保密调查会比较好。
确实。林洛黛简单地吐出两个字。她发现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白暮云要比自己高明许多。她早已习惯了直来直去、公事公办地处理案子,自然没有白暮云那般事事想得周到。
记得昨天他亲自去了检察长的办公室,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林洛黛的心里涌出了一股感激,她知道,如果不保密,父亲现在的工作可能暂时不受影响,但可以肯定,省长是当不了。
上了车,林洛黛这才想起来,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白暮云抽出手巾,在洛清媛碰过的地方擦拭着,林洛黛伸了好几次手,都没有勇气帮他的忙。她记得他说过,自己的洁癖症是因为对人的不信任而产生的,她默默地缩回了手。
经过这些天,她已经不确认,自己是否还是他最信任的人。倒是白暮云,擦完手后伸过来将她的手握住,目光一时变得炯炯:你已经好久没有去办公室等我了,我只好来找你。
他看她的眼神依然没变,就像两人间不曾发生过任何不愉快。
林洛黛有丝感动,又有丝担心:如果...最后确定这件事情跟我父亲有关,你会怎么做?
白暮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吟良久,这更显出了他的郑重。林洛黛屏住呼吸,不敢打扰她。好久,他才道:我会听从法律的宣判。
林洛黛不语,但她知道,这是最好的方式。
白暮云的指轻轻揉着她的手背,目光放到了窗外,眉头微微竖起:这件事相当保密,你母亲和妹妹怎么会知道?
林施堂的嘴巴向来严,如果是保密的事,连洛清媛都不会透露,林洛黛也微微抬高了眉头。
洛清媛的世界就只有林施堂,自然不会过于关注别的事情,如果保密了,她便无从得知,除了...
她想起了林洛玉。忽然觉得她刚刚所说的每句话都带了阴谋的味道,似有意要引起洛清媛的怒火。只是,她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回到山顶别墅,林洛黛如以往般,直冲三楼,却在拐角处被白暮云一把拉住。她的身形不稳,一下子掉入他的怀抱,马上被他的气息所包围。
微微推拒,听得白暮云的声音已经透出:洛黛,不需要避着我,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我...她窝在他的怀里,一时忘了动弹,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天,她确实觉得对他无比亏欠,才会有意将自己隐藏在他的视线之外。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精准地猜透了她的心思,就似藏于她肚中的蛔虫。
白暮云的臂有力地搂着她的腰,将她的脸贴紧他的胸口,除了闻到清新的味道,她还感觉到了他沉重的心跳。
跟我回去。他的胸腔震动,传出了这道声音。林洛黛在他怀中想了良久,最后,点了点头。
宽大的卧室,迎面扑来一股熟悉的气息,因为有两个人而变得温馨,应景系统变幻出一大片康乃馨,惹人陶醉。
白暮云伸手取来两个杯,倒了些酒在杯子里,递给她一个,另一个在唇上浅浅地沾了沾,看一眼她道:如果你父亲真的是凶手,我会负责起你们一家人的生活,绝对不会让你的家人受到委屈。
林洛黛不语。她知道,白暮云并不是善良之辈,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如果父亲进入监牢,她会面对许许多的问题,最首当其冲的是家人的安置问题。
她没有推拒,因为她知道,作为一个检察官,知情不报的罪名,惩罚一定不会轻。就算法律不会对她怎么样,舆论也会将她压垮,清出检察官队伍是极有可能的。一个连饭碗都没有的人,如何能保得住家人。
那夜,躺在白暮云的臂弯,林洛黛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已经离开了检察官的队伍,却一点都不伤心。她看到白暮云穿着白色西服如一个王子般站在阳光下欢迎她,向她伸出了手。他们一起欢笑,一起舞蹈,最后,白暮云把她带到了一架极具梦幻色彩的钢琴前,她和他一曲接一曲,几乎弹遍了人世间所有温情的曲子...
天亮后,林洛黛仰头看着天花板,她忽然想,如果不做检察官,每天弹弹钢琴约约会也不错。
在想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