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笙笙听到水生了吗?”

浅浅的水声,于阒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藏着不为人知的密道。

阮梨摇头,抬手去咬自己的虎口,脑中似有潮涌,一波叠着一波,她想让自己的清醒,用痛感代偿。

“笙笙。”

霍砚舟去捉她的手腕,阮梨却拼命地摇头,拼命地扭动,隐隐有呜咽声。

“霍砚舟,你这个大骗子。”

白皙的虎口被咬出一圈浅浅的牙印,再重一点就要咬出血痕。霍砚舟又怎么可能允许她这样伤害自己,他扯过一旁的白绸细带,将阮梨的双手手腕并住。

白绸一圈圈缠绕,坠在末端的珍珠一荡一荡。

“不可以……”阮梨似细声啜泣,她想要一个痛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漫长的、无边的,像堕入永夜。

“笙笙不可以伤害自己。”霍砚舟将绸带交叉,在她细白的手腕上系了一个结。不紧,不会弄伤她,却也完全无法挣脱。

阮梨有些急,开始胡言乱语,“你说走就走……不给我打电话,也不给我发短信……”她口中喃喃,因为不舒服,并在一起的膝盖轻轻地交搓着,身体想要蜷起。

混混沌沌的语言,整个人像是仍然不太清醒。

“笙笙。”

霍砚舟轻唤她的名字,似是将阮梨从恍惚中扯回大半,“霍砚舟,不舒服,难受。”

说到这里,她眼角真的娇气得有眼泪滚落,看来真的是委屈得要命。

“我知道,我帮笙笙,好不好?”

阮梨找不到出路,手又被缚着,纤长的眼睫贴在一处,像蝴蝶孱弱的翅膀。

视线所及之处已经是一汪水泽,秘境之地的第一扇门已经敞开,第二扇还紧紧闭合着。像是被施了幻咒,生出蛊惑的芳香,诱着造访者去一探究竟。

霍砚舟缓缓探进。

新的秘境,如泽国贝蚌。

所经之处泥泞潮湿,却又柔软温热,霍砚舟小心翼翼探求,不疾不徐,耐心充足。

他听见阮梨喊他的名字,要他停下来,不可以再继续。若是换成平时,他会停下,会听她的。

但现在,他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听她的,他一贯的掌控欲占了上风,习惯主动,习惯俯视。

霍砚舟想起那年的夏夜,阮梨和孙媛几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说要去毕业旅行。当时恒远深陷派系斗争,霍靖诚不允许霍明朗一个人出远门,担心被有心人利用,给霍家招来麻烦。

不得已,他们最终选了去隔壁津市的海湾露营,父亲让他跟着一起去,一来他虽是长辈却和他们的年龄相差不大,有他随行,家中也可安心;二来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暂时从集团的内斗中抽身,不必打草惊蛇。

那一次的滨海露营,大约是环境轻松,阮梨对他远没有在霍家或者公司那样拘谨。他们几个人一起搭帐篷,一起烧烤,一起围坐在火边看星星,一群少年人兴致勃勃地听他讲这些年在国外读书的事。

也是那一晚,他在海榈树下打电话,阮梨不知被树丛中的什么小动物吓到,直接跑过来跳进他怀里。

“六叔!”

那是他们第一次身体接触,少女温香,受惊地躲在他怀里,纤细的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腰。

她像是吓得要命,连授受不亲这样的规矩都抛诸脑后。

忘记了他是异性,他是长辈,只有八岁的年龄差。

身体微僵,但他还是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六叔在。”

短暂的惊吓过后,阮梨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连忙松手从他怀里退出来,惊慌又无措地看着他,凝白脸颊绯红一片。

“我……我……”

她语无伦次,最后干脆红着一张脸跑了。

那一晚,他在帐篷里辗转难眠,只要阖上眼,眼前就是女孩子慌张又脸红的样子,她的眼睛那么亮,清湛湛的眼底像是藏了星星,乌软的发丝沾染馨香,身体也那么软。

他过往二十六年的人生里从未对任何一个异性生出这样的旖旎,以至于半梦半醒间全是她娇艳动人的模样,浅浅的声音,叫他六叔。

他是在一片湿濡中被迫醒来的。

那是身体正常的反应,他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接受。之后回到京市,他便刻意回避,只要有她在的场合,他通通都不会出现。可即便是这样,每一个午夜梦回,全是她的身影。

他深陷其中,无法脱解,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一如现在。

阮梨却像是快要受不住这混沌空间里的窒息感,细声啜泣起来。

她像是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整个人被涌起的潮水一点点托举至高处,至云霄之上,她陷在柔软的云朵棉花里,脑中似有白光乍现,宛若夜空绽开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她在这绚丽的光彩中失神,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似是再也经受不住,直接昏睡过去。

红软的唇微微张着,下意识地寻求更多的氧气,以填补这漫长侵夺带来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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