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学校。我告诉辉子八月底我就要去上海报到。
『怎么没考北京啊?』他惊讶地问。
『……』
『是不是没考好?所以给你弄上海去了?』
我笑了:『去你的!这也是重点院校呢!』
『北京就没重点学校?』
『我这次报的都是外地的学校。』
『为什么?』
『……你忘了吧?那天我想问你报什么学校,你告诉没空儿,让我滚。』我注视着辉子,得意地说,心中有些报复的快感。
『哪一天呀?……』他奇怪地望着我:『哦!我想起来了……操!……』他欲言又止。
『。。。。。。』我看着他。
『那天我听见你在我妈那儿说我好话……』他笑了,又露出那两只虎牙:『我是自己心里不痛快,你还真生气了?!』
我真后悔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
就在我准备行装去上海之前,辉子放弃了卖汽水的职业,到他爸从前工作的菜站上班。辉子爸几天前突然病倒被送进医院,辉子妈说这都是让辉子气的,为了辉子卖汽水的事他们爷俩儿一直争吵,辉子爸一气之下急火攻心,所以病倒,好在没有大碍,当天就出了医院。那天中午,辉子爸洪亮的声音透过他家和我家薄薄的门帘,传到了我的屋内:
『都十九岁了,还他妈混闹!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听着,悄悄走出屋门,坐在院子的台阶上。
『我现在是活一天算一天,哪天嘎崩儿一死,你妈你妹将来靠谁?!』辉子爸接着吼:『你怎么就不能给你老子争口气,我们不求你象人家小洋考大学,你有份儿正经行当就行!
……菜站的活儿怎么不好?你爸我干了一辈子!你和你妈,还有你妹妹都靠我这个差事活得好好的吗?你小兔崽子长了浑身的懒肉,就不想凭力气吃饭……』
从辉子第一次入狱到现在,辉子爸历数着辉子的罪状。骂了有一个多小时,却始终没听到辉子一句反驳的声音。微风吹动着辉子家蓝色印花儿门帘,偶尔布帘掀起一角,我看到辉子穿一件跨栏儿背心,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我突然有股冲动,想冲到辉子哥身边,抱住他,和他一起跪在他爸面前。想着,发觉泪水不自觉地流出来,我用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临走前,我去辉子上班的菜站跟他道别。烈日下,远远地看到辉子赤裸着上身,正在装卸成筐的蔬菜,他双手抓住一个柳条筐,用力提起,然后身体略微一晃,将大筐的萝卜猛的悠起,直过头顶,递给卡车上的人。我看呆了。。。。。。辉子被阳光晒的黝黑的皮肤挂着汗水,由于体力劳动而结实的肌肉显示着力量。我住足、屏气凝视着他,我从没有象那时这样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要辉子哥!!
『小洋,干吗来了?』辉子看到了我,跑过来问。
『我今儿晚上的火车,跟你告个别。』我连忙回过神,向四周看看,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