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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1 / 1)

“你,就是罪魁祸首。”

苏辞扯动沉默已久的声带,嗓音喑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嘴角噙笑的裴建涛,原先浸满恨意的眼中只剩一片空洞的黑。

裴建涛笑而不语,视线落在苏辞眉眼间,仔细检索着与故人相像的每一处细节。

“我可担不起这四个字,当初他走投无路向我求援,我给过他选择,那是他自己选的路。”

“呵,你都说他走投无路了,他还有得选吗?是你,是你把他逼死的。”

裴建涛看着眼眶猩红的苏辞,愣了几秒,随即大笑起来,笑声愈高,他眼底愈冷。一分钟后裴建涛平复嘴角笑意,卸下故作冷淡的表情,退出alpha的身体,径直走到躺椅前攥住苏辞的下巴,手指狠狠嵌进皮肉。

“逼死他的可不是我啊,我是造了座一去不回的独木桥,可真正逼他迈步走上的,”裴建涛轻笑一声,指腹温柔抹去苏辞眼尾渗出的泪,“是你啊。”

林峰文病故,林氏集团被曝出持有大量非法资产,一番严密检查下来,曾今堆玉积金的权豪势要,一夜之间只剩断壁颓垣,与其合作甚密的苏氏集团难免受到牵连,外是大厦将倾,内是妻病子弱,身为集团董事长的苏皓只得去求风头正盛的旧日恋人,裴建涛。

“我跟他说过不愿意完全可以离开,但如果留下,就必须按我说的做,”裴建涛双目对上苏辞颤抖不止的瞳孔,轻声哼笑起来,“我开的条件是,内射一次,就帮他牵线一个合作项目,我们的交易就这样持续了三年。”

苏辞的双眼彻底寂灭,眼底再积攒不住泪水,脸颊划过两道水痕,裴建涛满意地放开了他。

裴奕之前说的话开始在苏辞脑中回放,裴建涛所做所言已经证实苏皓之死与他有关,至于其他……苏辞想质问清楚,却喉咙哽咽说不出一个字,绝望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被绑在父亲以前的受刑台上,犹如死尸。

裴建涛慢悠悠打开放在茶几上的小包,取出一支不知药效的注射器,踱步走向已经彻底失去求生意识的苏辞,把针尖刺入苏辞后颈退化的腺体,注入药剂。

“啊——!!!”

随着刺痛侵入的还有一股蔓延全身的灼痛,苏辞痛叫出声,感觉五脏六腑像被摁在铁板上炙烤一般。

“你,你给我打的什么药……”

裴建涛抚慰似的拍拍苏辞的脸,起身走到床边,一把将意识昏沉的alpha拽起拖到躺椅前。

“啧,被裴奕养几天就娇气成这样,当初林峰文注射的药效可比现在猛太多了,”裴建涛瞅了眼苏辞,继续戏谑道,“同样是beta,怎么他就能一声不吭忍完全程。”

苏辞疼得满头是汗,不断扭动被束缚的手脚,可力气似乎被无尽的痛楚一点点吞噬,挣扎幅度逐渐减小,最后四肢瘫软,任由束缚带吊着。

林峰文是谁,听上去好像跟林季川有关系,是裴奕所说的亲生母亲吗……被药剂变得迟滞的思绪让苏辞无法继续思考,但他能清楚感知到,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只会比死亡更令人悚惧。

“你…要对我做什么……”

苏辞的声线有气无力,沉重的眼皮半遮着眼,视线紧锁在裴建涛身上,脸上的神情绝望而麻木,犹如被咬破喉管、已在垂死之际的雄鹿。

“放心,你睡一觉就好了,等你醒来,这副毫无用处的身躯就会孕育一个更听话的新生命。”

“你疯了…你疯了,我是beta,绝对不可能怀孕的……”

裴建涛笑意不减,揪住alpha的头发让他抬起头看着苏辞,苏辞在看清alpha面容的瞬间,本以为已经浸没深渊的心又开始无止境下沉,咽喉仿佛被扼住,呼吸艰难无比,裴建涛对此十分满意,眼里渗出几分发自内心的愉悦。

“刚刚怎么做都不肯抬头叫出声,是怕被老朋友认出来吗,陈实?”裴建涛掐着陈实后颈的腺体,逼陈实把头仰得再高些,陈实抬头对上苏辞颤抖不已的双眸,绷紧下颌,落下一滴眼泪。

苦橙叶味道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扑向苏辞,苏辞肿胀滚烫的腺体竟然对alpha的信息素起了反应,陌生的酥痒从后颈延伸至下身,一直耷拉在腿间的性器硬挺起来,苏辞试图并拢双腿却无济于事,惊恐万分之际与裴建涛对视,苏辞终于明白了裴建涛的意图——让他怀孕,生下裴氏集团名义上的继承人。

“被玩坏的废物,好好发挥最后一点价值吧。”

裴建涛语意不明,不知道他话里指的是苏辞还是陈实,他猛地推了把陈实,陈实的侧脸被迫贴在苏辞已经完全挺立的性器上,而性器下方的后穴,竟然在信息素的刺激下渗出一些湿黏,随苏辞的颤抖一下下翕张着,诱人侵入。

“陈实,求你,不要这样。”

苏辞朝陈实用力摇头,拼命表达着自己的拒绝和乞求,原本已经撇过脸的陈实却在裴建涛往他腺体上再次注射药剂后转过头,双眼猩红一片,用手指毫不犹豫地插入苏辞湿润的后穴。

“疯了,疯了,疯了,都疯了……”

苏辞昏死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抵在自己穴口处,陈实在药物作用下变得坚硬炙热的性器。

意识和视线一同熄灭,苏辞感到自己的躯体被拖入万劫不复的噩梦,他会在无意识间被自己的昔日旧友强jian,被药物激活的生殖腔会青涩地包裹侵入的性器,滚烫的白浊会填充它,让这个本该因退化而干瘪的器官重新孕育生命。

这的确是个噩梦,一个肮脏且绝望的噩梦。

下坠,沉落,触底。

苏辞被漆黑蒙住口鼻,却还颤抖着抬起一只手,试图抓寻遥不可及的光明。

“裴奕,我已经沉到底了,裴奕,我只剩你了。”

“啊?他看完你的脸就走了,什么都没做?”陈实皱眉望向早早占据舞台前方空地的alpha,随后将视线落回苏辞隐在灯光中的侧脸上,语气有些不可思议,“真就一点没碰?”

苏辞沉默不语,只垂下眼睫,低低嗯了一声。

在店里工作的男公关都是台上舞一晚床上唱一晚,不论性别如何,皮肉生意迟早要碰。一般随着工作时间的增加,客人指名次数会不断下降,一方面是因为腻,一方面是因为松,但在店里工作了三年的苏辞却并没有经历过冷落期,反而吸引了很多慕名而来的新客人,一方面是因为他是beta,怎么弄都不用担心怀孕,一方面是因为他耐操,身子柔韧可以玩很多姿势,被开拓无数次的地方依旧紧致如初,用经理的话说,这叫天赋异禀,唯一不足的就是在床上不喜欢叫。于是乎,越来越多人出于征服欲指名苏辞,都以为自己器大活好,肯定能让他伏在身下喘息连连。

有人捧有人争着要,自然就要加价。苏辞的身价一涨再涨,包夜的要求一添再添,到最后要先办一张25w的至尊会员卡,在店内连续三晚消费超过8万,再交5万的房费和6万的过夜费,才能拿到苏辞的房卡,这还没算包夜的竞价。

60万保底才能堆出来的一晚恣意,算称得上春宵一刻值千金了,可那个alpha却在揭下苏辞口罩后什么都没做,闲庭信步地走了。

“也好,托他的福,昨晚难得睡了个好觉。”苏辞穿好演出服,蒙上口罩,手指抚过眼尾,喃喃道:“难道是因为长相吗?”

一旁叼着烟的陈实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下苏辞的脑袋,“少来吧你,都遮得只剩双眼睛了还能迷倒一大票人,他不碰你只能是他的问题,不过……”陈实又望了眼被挤在观众中的alpha,身形高大,虽说打扮略显青涩,但容貌气质高出旁人一大截,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感觉,陈实咂了咂嘴,“这年纪轻轻的,看着也不像阳wei的样子啊。”

苏辞略了眼陈实,把他剩下的半包烟收走塞进外套里包,不顾身后的哀叫,头也不回走上舞台,这是他的开场独舞。

苏辞的表演通常被排在开场和结尾,开场舞预热气氛,让想包他的客人先暗中竞几轮价,最后一舞开始时竞价结束,如此,夜店打烊前的最后一个表演,便成了竞价优胜者秀色可餐的开胃菜。

瞧见苏辞走上台,原本沉浸在酒精迷乱中的人群躁动起来,震耳欲聋的电子舞曲掩盖不住台下下流粗鄙的吵嚷,苏辞充耳不闻,踩着鼓点踱步到舞台中央,手扶双膝缓缓跪地,扬起脖颈脱去外套,露出贴身的白色背心,背心的布料仅覆盖到肚脐上方,纤薄的布料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常年跳舞锻炼的肌肉分量恰到好处,手臂上起伏得当的线条和腹侧两条隐入衣料的腰线,无一不彰显着柔韧的力量美感,每次挺腰起身,都能让人呼吸紊乱。

背心的布料很透,苏辞胸膛前浅褐色的两点随着呼吸不断起伏,不怀好意的人想要凑近些盯着看,却被一个穿着连帽衫的高大身影挡住视线,那人浑然不觉自己挡了风景,反倒插着兜舒展肩膀,凭借身高优势,彻底将苏辞低伏露出的肌肤挡了个严实。

名叫阿奕的alpha直挺挺站在最前方,仰头与苏辞对视,目光交错间,周遭仿佛静默一片,苏辞试着探究他眼里掩藏的情绪,却一无所获,是藏得太深,还是太过干净,苏辞分不清。

又是一段缠绵蚀骨的副歌,苏辞背过身半蹲下去,微微侧头望向台下,发觉一直坦荡看着他的alpha双颊鼓起又放松,好像是在边嚼着什么边看他表演。

苏辞无声笑了笑,不自觉起了逗弄的心思,他转身走到舞台最前沿单膝跪下,上身略微前倾,恰好能用手指勾住站在最前方的alpha的帽绳,苏辞曲起指节,没怎么用力就将alpha拉近,两人凑得极近,alpha只要稍稍扬起下巴就能吻上苏辞的脸颊,只要一抬手就能把苏辞拖下舞台为所欲为,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任由苏辞牵引着。

“你好,阿弈。”

即便隔着一层口罩,这句简短的问好也足够透过嘈杂传入裴奕的耳畔。松开帽绳的一瞬,苏辞很确定他听清了,眼看裴奕的喉结抖了抖,下意识吞咽一下。

嚼了半天的口香糖,就这样被咽下去了。

裴奕不知所措地摸了摸喉结,眼神有些发懵,苏辞隐忍不住,眯眼露出几分笑意。

裴奕敏锐捕捉到苏辞眼里闪过的喜悦,也跟着弯起眉眼笑了,明明被故意逗弄的是他,他却毫无恼意,只是笑盈盈望向苏辞的眼睛更亮了些。

一束红光移过,染红裴奕的耳廓,直直照在苏辞身上。

临近歌曲末尾,鼓点渐强,苏辞漫步到台前慢慢折下腰,伴随布料撕裂声的响起,勒在他腿根附近的黑色皮革腿环暴露在空气中,苏辞闭眼缓缓跪下身,勒出细嫩皮肉的腿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观众眼前,精瘦的腰腹向后仰去,柔韧的腰背贴合地面,用意再明显不过。

把沾着手汗的小费塞进腿环,作为回报,可以肆意揉搓一把,在白皙的大腿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指印。

早就按捺不住的观众攥着钞票争先恐后往前挤,如果没有安保人员拦着,早就拽着腿环把苏辞拖下台一顿蹂躏。

就在一只夹着香烟的手即将触碰苏辞大腿的一瞬,裴奕左移一步,不轻不重把手的主人撞开,烟灰抖落,险些烙在苏辞腿侧。

“你他妈有病啊!挡着不让人看就算了,老子塞钱还要被你撞,他妈的你不长眼睛啊!”

被撞者破口大骂起来,裴奕只是转头瞟了他一眼,冰冷的视线在红彤彤的烟头处略做停顿。

“妈的,老子就是要在他腿上摁烟头,都是站在这个地方的人,你他妈装什么装!”

被撞者说罢掏出几张数额较大的纸币甩在台上,苏辞察觉到气氛不对,却不好打断表演起身,只能绷紧身体盼着尾奏快点结束。

腿环收小费这个环节历来都有,台下的安保人员也不好劝阻,只得假意拦住叫嚷着要动手的客人,十分为难地对裴奕说道:“抱歉先生,请您体谅我们的工作。”

裴奕抿了抿唇,一手钳住那人手腕,一手从连帽衫的兜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放在舞台边缘,朝苏辞手边推了推,落在苏辞身上的视线全程没有移动半分,直到尾奏稍弱,他才沉声道:“小费我一次性给完了,要吵要打,演出完再说。”

瞧着有了钱,安保人员没多废话,把闹事者拖到一旁,周围挤着看热闹的人群也消散一些,重新将目光移到苏辞身上,默默估算他手边那沓钞票的数额。

尾奏结束,音乐停止,苏辞平稳着呼吸挺腰起身,垂眼刚好与台下的裴奕对视,炽热的眼神毫不避讳撞进苏辞眼里,今晚的夜店好像格外闷热,叫人烦躁,苏辞不由舔了下干燥的唇瓣,裴奕朝他扬唇一笑,后退几步挥了挥手,转头拽起闹事者就往外走。

“经理,这……”安保人员刚准备追出去,就被一旁的经理抬手拦下,经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已经退到后台的苏辞,摇头道:“这位少爷我们可得罪不起,随他去吧。”

凌晨时分,苏辞心事重重站在房间内,随着刷卡声落地,稳健的脚步越过玄关来到房间正中,苏辞循声回头,望进一双温柔明亮的桃花眼。

“怎么是你?”

“我答应过你,我们会再见的。”

桃花眼弯如新月,眼尾翘起的细线被垂下的眼睫略微遮掩,堆在眼下的卧蚕显得眼中笑意更浓。

这样一双眼睛,叫人还未摸清他眼里的情深是真是假,就沦陷其中。

苏辞轻咳一声挪开视线,发现裴奕的手一直背在身后,好像在藏着什么。

“谢谢你的小费。”

裴奕闻言眨了眨眼,略带歉意垂眼望着苏辞,低声询问道:“抱歉,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苏辞轻轻摇头,心里默念一遍小费的数额,比他赚得最多的一晚还要高出两倍。苏辞抿紧唇,主动摘下口罩靠近裴奕,微微仰头,鼻息洒在裴奕的喉结处,指尖沿颈线一寸寸向上游移,略过的皮肤体温不断攀升,他的声线却平淡如常。

“今晚也什么都不做吗?”

比起轻声询问,更像勾人的请求。

裴奕的呼吸粗重一瞬,腾出手捉住苏辞的手腕,力道很轻,却足够制止挑逗的动作。

苏辞视线下移,发现扣住自己手腕的指节上有些血痕淤伤,应该是肉搏后留下的。

花钱包他,帮他拦人,甚至亲自出手揍人,却对他什么都不做,这份没有来由的善意让苏辞惶恐不安,比起现在不知目的的温柔,一场以金钱作为交换的粗暴性爱更能让他安心。

“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苏辞甩开裴奕的手,眼神冷淡,“要玩什么都行,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是要捆我打我还是要玩窒息py,或者要用道具,你出了钱做就是,无功不受禄,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

裴奕怔愣片刻,垂眼收手,好像做错事认罚一般退后半步,从身后掏出一捧还沾着水珠的花束。

“抱歉,是我自以为是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裴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关节处叠满红痕的手捧着花束底部,小心翼翼递到苏辞眼前,“如果都不做什么会让你不安的话,那就请你收下这束花吧。”

这下换苏辞愣住了,视线僵滞在那束包装有些褶皱的花束上,久不能移。

这是干什么,耗费那么多时间精力,打架打得满手是伤,就为了让他收下一束花?简直匪夷所思。

“你……”

“不喜欢吗?也是,我走得太急包装都弄皱了,太晚了也没找到什么新鲜的花……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下次早点预订,一定能买到比这个还好看的……”

“谢谢你的花。”苏辞打断正语无伦次独自懊恼的裴奕,伸手接过花束,“不过,这样就可以了吗?”

裴奕干咳一声转过头,露出通红的耳根,苏辞低头发觉自己的胸口被包装上的水珠沾湿一片。

“那,那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不方便的话也不要勉强。”

“苏辞,辞别的辞。”

不过是个真名,苏辞坦然相告,裴奕却在听完后低头默念了几遍。

“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吗?”

“你应该饿了吧,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这个时间,也只有街角那家宵夜摊还开着,他家馄饨好吃,我带你去尝尝。”

苏辞回过神时已经被裴奕拉出房间,怀里还抱着花,脚步迈得很开,一种异样的感觉充斥在苏辞脑中,他下意识握紧裴奕的手,裴奕也用力回握他,两人的掌心被一层汗黏在一起。

好奇怪,像是去约会一样。

“我能再提个要求吗?”走在前的裴奕突然停住脚步,苏辞来不及停下的鞋尖不小心碰脏他的帆布鞋面,他却不以为意,微微低下头,温柔地看向苏辞。

苏辞迅速整理好表情,强装镇定点点头。

“苏辞先生,能让我追你吗?”

可能是灯光朦胧中青年眼里的情意太过炙热,可能是空气里不知何时弥漫开来的威士忌信息素让人迷醉,或许是因为那束四处奔走才买来的花,又或许是因为牵住自己的手上层叠的伤。

“好。”

苏辞点头答应了,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双颊染上的酡红,和眼里收束不及的慌乱,只觉得自己有种窒息的感觉,是终于脱离汪洋、适应陆地空气的短暂窒息感。

一个月追求,两个月确定关系,三个月初吻。

苏辞边吞云吐雾边和陈实讲述着,陈实在听到两人相识三个月才买到了花,送给了苏辞,一时冲动表露了心意,并且得到了回应。

“阿弈。”

裴奕被这一声唤回思绪,还没转过头,唇边就传来柔软的触感。

苏辞瞧着裴奕瞪大眼睛,害羞到呼吸都停滞的模样,忍不住弯眼笑了。

“阿弈,”苏辞捧起裴奕的脸,用前额轻轻抵着他的额头,“啃咬标记是天性,对喜欢的人产生欲望也是天性,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身为alpha的罪恶。”

裴奕深深吸了口气,苏辞闭眼再次吻了吻他的嘴唇,动作很轻很小心,像在用亲吻治愈一道伤痕。

“而且我是beta,不会怀孕,更不会被信息素影响,你不用害怕会伤害到我,我也相信你不会让我痛苦。”

苏辞用指腹一下下摩挲着裴奕的嘴唇,垂眼看着裴奕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自己的神情变得愈发柔和。

平常笑眯眯的小狗,好像又快哭了。

“别哭了哦,你这么一哭,搞得我俩跟苦命鸳鸯一样。”

苏辞故作无奈地拖长语调,顺带把捧着的俊脸挤成包子脸,笑盈盈望向裴奕。

本来欲哭又止的裴奕被苏辞这么一说,眼泪还没堆满,先噗嗤笑起来。

裴奕也笑着捧过苏辞的脸,湿热的呼吸洒在苏辞脸上,那个温柔细腻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苏辞忍不住抬头,额头刚好碰上裴奕柔软的嘴唇。

裴奕又闭眼吻了下苏辞的额头,他是如此郑重,像在宣誓一样——他将竭尽全力与alpha的本能抗争,永远忠于他的爱人,永远保护他的爱人。

“有苏苏在,我就不哭。”

此时电视里播放的纪录片刚好到结尾部分,原先一望无际的深蓝里出现了一条落单的鱼,正伴随着语速缓慢的旁白,努力摆动着尾鳍逆流游动。

“这场跨越海洋、飞跃瀑布的漫长旅程,注定要充满艰辛与苦难。或许它会在一次尝试越过高落差瀑布时粉身碎骨,生命就此终结于前往故乡的途中,或许它会在筋疲力竭之际抵达它期盼已久的水域,生命就此变得完整、得到延续。”

“它总会找到归属,或生或死,或明媚或黯淡,这是一次向死而生的旅行,这是一场孤独而壮丽的洄游。”

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裴奕试着正视自己的欲望,苏辞也开始学着依赖裴奕。

裴奕一次性支付了苏辞四个月的小费,强行要求经理取消苏辞收小费的表演环节,经理默默点了遍消费金额,咽了咽口水,点头同意。

之后的几天里,裴奕变得忙碌起来,却还是每次到苏辞表演时,准时出现在舞台前方,眼含笑意守着苏辞。

他们一起逛超市,一起看音乐剧,一起在深夜里漫步回公寓,一起在某个泛起凉意的夜晚为彼此情动沉沦的模样失神,一起度过了一段平淡而难忘的日子。

他们相信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很久,直到苏辞第一次陪伴裴奕度过易感期。

那天苏辞一直没有见到裴奕,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裴奕一整天像失踪一样,苏辞隐约猜到裴奕的易感期到了,便来到裴奕公寓找他。

苏辞还在输门锁密码时,忽然闻到一股渗出门缝的威士忌气味,比他们做的最激烈的那次还要浓上几倍。

“抱歉苏苏,你今天先回去好不好…等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可能是因为注射抑制剂的缘故,裴奕的声音疲惫沙哑,呼吸也断断续续的,凭这短短的一句话,苏辞就能够想象出他正在承受的痛苦。

“阿弈,让我进去。”苏辞贴着门缝,攥着门把手的手掌蒙上层汗,“我不想你一个人难受,让我进去陪你好不好。”

裴奕没有立即回答,苏辞能感觉到他还靠在门上,又用指节叩了叩门板:“我知道你需要信息素安慰,但我没有,我能做的只有陪着你,阿弈,我现在也很害怕,我怕自己什么都帮不到你。”

“阿弈,让我进去陪着你吧,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无力感席卷着苏辞,他的声音不可控制地颤着,语气近乎恳求。

门开了,苏辞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向前倒去,裴奕稳稳当当接住他。

跌在裴奕怀里的瞬间,浓重的alpha信息素就直直侵入苏辞鼻间,即便是beta不会对信息起反应,苏辞还是被浓烈欲燃的威士忌气味压得喘不过气。

做爱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易感期带来的燥热,苏辞主动吻上裴奕的嘴唇,两人在玄关处就纠缠起来,裴奕被易感期折磨得不行,动作比平时急躁,却咬牙压抑本能,不让自己做的太过分。

衣服被撕扯开,随意丢落一地,苏辞被裴奕按倒在客厅沙发上,裴奕一边急切舔吻着苏辞裸露出的肌肤,一边粗鲁扯下苏辞的内裤。

等苏辞一丝不挂陷在沙发里喘息时,他的身上已经落了很多泛红的牙印,从颈侧一直蔓延到腰腹,有几处咬得重的甚至渗出血丝,苏辞只闷哼一声忍着,纵容裴奕继续他粗暴的爱抚。

beta的后穴不会分泌体液润滑,贸然挺进只会让苏辞受伤,裴奕再神志不清还是记得了这个,可他实在等不到去卧室拿避孕套润滑剂了,于是他把苏辞的腰弯折起来,低头舔上穴口。

“嗯啊……!”

穴口被舌尖润湿探入的异样感强烈刺激着苏辞,苏辞一时没忍住呻吟出声,眼里泛起泪来。

虽然做过很多次,各种姿势和玩法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但被用舌头这样侵犯,苏辞还是第一次。

“阿弈…嗯…等等…嗯啊…别…别这样……”

羞耻感和快感接连传到苏辞脑中,苏辞忍不住用手推开裴奕,却被裴奕用力扣住手腕,整个人被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只得任由裴奕湿热的舌头在穴口处打圈,模仿性交的姿势一下下往里戳。

穴口湿润到足以插入时裴奕才停下来,苏辞已经被快感逼得流泪,正湿着眼睫望向裴奕。

换做平时裴奕早就开始哄慰他了,可这次不一样,裴奕只是哑声说了句抱歉,就将粗长的性器整根挺入。

身体的燥热和急需释放的欲望,逼得他几乎发疯,他真的忍不下去了。

“嗯……!”

性器整根没入的瞬间,肠肉被破开侵入的痛感还是让苏辞应对不及,他仰起脖颈,又重重靠回沙发,被疼得倒吸冷气,而后尽力放松着身体,方便裴奕的进一步动作。

裴奕没等苏辞适应体内的炙热坚硬,就闷头狠狠操干起来,每一次顶撞都无比用力,如果不是裴奕死死扼住苏辞的手腕,只怕苏辞早就被顶离沙发。

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疼,苏辞却比以往还要顺从,他尽力挺着腰,即便自己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下半身也是火辣辣地发疼。

不知过了多久,苏辞被操得强制高潮了两次,声音也变的低哑,裴奕才伏在他颈窝射了出来。

不论是刚才高强度的性爱,还是裴奕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都让苏辞胸口沉闷,难以呼吸。

发泄过一次后,裴奕终于捡回几分神志,愣愣看着身下被操到双眼失焦、喘息不止的苏辞,变作琥珀色的眼睛隐隐闪动,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裴奕松开苏辞的手腕,蜷起身体,脸深埋在掌心里,喑哑道:“对不起,我以为打了抑制剂后就不会这么……”

苏辞勉强撑起上身,抚在裴奕小臂上的手腕多了几道青紫的指痕。

“没事的,我不疼,做一次肯定还不够,我们继续吧。”

苏辞平缓着呼吸,轻声安慰着裴奕,尽管他的身体早就颤抖不已,却还是用腿勾着裴奕的腰,献祭似的把后穴往性器上送。

接下来的三次裴奕没再给苏辞休息的空隙,后入的姿势让性器侵入得更深,苏辞的头埋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抓着沙发的靠枕借力,柔软的靠枕被他揪得变形,他面下的沙发垫也暗下几处水渍,有被逼出眼角的泪水,有吞咽不及涎水,也有从颈间滴落的汗水。

苏辞实在受不住,被干得呻吟里带了哭腔,裴奕却并没有因此减缓抽送,反倒掐着苏辞的腰死命抽插,苏辞被顶得哭叫起来,背对着裴奕止不住地掉眼泪,裴奕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因此放过苏辞。

苏辞和裴奕做的时候没哭过,这次是第一次,不是因为裴奕做的太过,而是因为对自身的失望厌恶。

如果他是一个oga,就能释放信息素让裴奕安静下来,就不会眼睁睁看着裴奕一点点丧失理智,完全被欲望所支配。

可他是个beta,能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送上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缓解裴奕在易感期期间的燥热。

又是一次内射,苏辞彻底脱离瘫倒在沙发上,腰腹不停抽搐,肩膀也在剧烈颤抖。

太过了,不管是快感还是疼痛,都远远超过苏辞所能承受的限度。

但裴奕并没有因为这几次的发泄而冷静下来,他的信息素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渗,公寓内积累的信息素已经到了随便一个oga路过就能立即发情的地步,苏辞也在一片混沌中感到窒息。

似乎是嫌弃沙发太逼仄,裴奕一把拽起苏辞的胳膊,二话不说就把苏辞往卧室带。苏辞哪里还有力气走路,没几步就摔倒在地,膝盖撞出一块淤青。

裴奕转身看着苏辞,平常总是漾着笑意的眼睛平静到近乎冷漠,此刻在他眼前狼狈摔倒的beta,好像只是供他发泄性欲的工具。

苏辞望着裴奕咽了咽喉头的哽痛,嘶哑着唤了声“阿弈”,企图唤回几分裴奕的神志,可裴奕不为所动,只是走到苏辞身边,不由分说把他扛到肩上,往卧室走去。

处于易感期的alpha会在过度缺乏oga信息素抚慰时失去理智,潜藏在他们天性中的残忍暴力,会因此暴露无遗。

苏辞被摔在床上时,就清楚认识到裴奕已经完全失控了,接下来他的所作所为只会遵循本能,该如何粗暴就如何粗暴,不会再有任何压抑,毕竟alpha的天性是征服。

苏辞望向卧室房门,他被裴奕单手扼住手腕,双腿并拢被裴奕压在身下,根本没有挣脱逃跑的可能,更何况,他也没想过逃。

漫过窗沿的月光静静垂落在裴奕的眼睛上,黄褐色的眼瞳剔透无比,像一块被霜雪覆盖的琥珀,美丽却冰冷。

裴奕俯下身,苏辞颤抖眼睫闭上眼,以往轻柔的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刺入腺体的利齿,和源源不断注入的信息素。

腺体被注入信息素标记,对于oga是一件快感堪比高潮的事,但对于腺体退化、无法吸收信息素的beta来说,就只剩无边的疼痛。

“呜啊!”

苏辞痛叫一声,下意识扭动身体挣扎起来,裴奕见状反倒加深咬合,犬齿又刺入血肉几分,苏辞呜咽一声,眼泪顺眼角滑入发间。

粗暴的进入,粗暴的顶撞,比起由爱生欲、缠绵交欢的爱侣,他们更像发情期野蛮交媾的野兽,只为泄欲,不为其他。

臀瓣拍打胯部的啪啪声回荡在房间里,苏辞按着裴奕的大腿,请求他稍微慢一些,他的身体实在太痛,可这样的举动在裴奕眼里就是挣扎反抗,他阴沉着脸把苏辞翻过身,再次狠狠撞入,叼着苏辞颈后的一块皮肉,死命操干起来。

雄兽为防止雌兽在交配时反抗,就是这样做的。

裴奕这副模样,真的与野兽无异了。

苏辞叫得喉咙沙哑,嘴里泛起血腥味,只能伏在床上大口喘着气,腰早就被撞麻了,接连不断的快感让苏辞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沉重合眼,被裴奕操晕过去。

苏辞并没有晕多久就醒了过来,下身仍旧被野蛮侵犯着,裴奕还没有停下来。

又被操晕操醒了几次,苏辞已经叫不出声,也没有力气阻止裴奕,只能贴在被泪水沾湿的床单上,双眼无神地接受裴奕的操干,意识脱离肉体,苏辞像死了一样,他能迟钝感觉到,此时的性爱,和他被迫接客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慢慢的,小腹传来的胀痛感让苏辞清醒过来,他竭尽全力再次挣扎起来,双腿不停踢打着被褥,惊慌地叫着,让裴奕放开他,他需要去卫生间。

“阿弈…阿弈,求求你,让我去一趟卫生间…求求你……”

或许是苏辞嘶哑的哀叫实在凄惨,又或许是苏辞的反抗起了作用,裴奕抱起苏辞往卫生间走去,期间他的性器依然嵌在紧致的血肉内。

裴奕每次迈步,苏辞就被自身重量拖得往下坠,性器就顶入得更深,小腹的酸胀感就愈发清晰。

等到苏辞扶着马桶水箱勉强站立时,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要排尿,还是要射精。

“能不能…先退出去,我很快就好……”

面对苏辞的恳求,裴奕无动于衷,苏辞只好咬牙试着放松膀胱,让自己快点尿完。

可马眼刚渗出一些尿液,安静不过几分钟的裴奕就又开始雨点般的顶撞,苏辞失声呜咽,膀胱胀痛到了极致,后穴也因为疼痛缩得更紧,裴奕红着眼不停往穴肉深处钻,苏辞的性器止不住得颤抖,尿液断断续续流出,整个排尿的过程因为裴奕的顶弄而变得漫长痛苦,等最后一股腥臊落下时,苏辞忍不住夹紧双腿,哽咽着射了出来。

射精过后的身体是紧绷的,可内里的穴肉却是湿湿软软的,仿佛在邀请血脉膨胀的硬物继续向里探索,裴奕遵循本能往里侵入,很快就将龟头抵在最深处紧闭的小嘴上。

敏感的生殖腔被炙热紧紧抵着,苏辞顿时战栗起来,哭声大得惊人,不停地摇头。

“阿弈…阿弈,别进去,求求你,别进去。”

“阿弈……太疼了,求求你别进来……”

“阿弈……你怎么咬我都可以,别进来,别……”

“阿弈,别伤害我”

最后一句带着泣音的恳求传入耳中,裴奕惊醒回神,茫然望向四周,他记得他们明明是在客厅沙发上做爱的,而后性器顶端传来一一阵酥麻,裴奕被生殖腔腔口吮吸得头皮发麻,很快就射了出来。

苏辞感受到喷薄在体内的又一股灼热,浑身绷紧的神经骤然松泛,四肢彻底脱力瘫软,两眼一黑,失去意识。

裴奕连忙扶住他,本还想小声询问几句,却在看清苏辞身上触目惊心的咬痕,和手腕脖颈上的青紫与血渍后,唇瓣颤抖不止,怔愣无言。

那次易感期,让苏辞再次陷入22岁初次“接待”客人的梦魇,也让裴奕重新困在13岁生日那晚的噩梦里。

轻盈圆满的泡泡破灭了,他们终于明白,爱意很难战胜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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