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至少我没看到,应该是自言自语。我感觉他情绪很不稳定。”
“环境都摸清楚了没?”
“基本上摸清楚了。”宋简说院子里的房屋分成三间,中间是堂屋,前后各有一扇门,堂屋中有张长方桌,上面铺着台布,桌子旁有两条长凳,另外两间屋是黑的,没有声响。
梁中行和朱福民商量了一下,制订出行动计划:兵分两路,他和宋简等四名刑警从正门冲击,另外几名民警携带警棍从后门截断,务必用最快的速度进入室内,决不能给对方以喘息的时间,要火速解除嫌疑人的武力威胁;如果他有反抗举动,可以当即采取武力制服,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开枪,即使开枪,也当以限制对方活动能力为要务。
“胖子,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梁中行安排郭金宝去踹门,“你知道该怎么踹吗?”
“当然是拿脚踹了。”郭金宝说。
“傻!一定要在门锁那里发力,你直接去踹门板,说不定整条腿都会被卡住,到时候给对方当成人质,咱们还得去救你。”
郭金宝嘿嘿笑起来:“那咱就空手套白狼,把他手反扭了来见你。”
“好样的。”梁中行在他屁股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闷声道,“行动。”
众人猫腰鱼贯潜入院中,分两路接近前后门。死寂的山中夜色里,磨刀霍霍声中夹杂着杀伐之声,显得格外刺耳而可怖。
梁中行拔出手枪,弓腰蹲在门前,盯着手腕上的荧光表,细数着秒针的移动。他和朱福民约定的时间点十分紧迫。
“上。”
蓄势待发的郭金宝抬起脚,脚跟正中门锁,干净利落地将门踹开。对面那扇后门也应声而开,前后贯通,穿堂风立刻就吹着尖厉的呼哨鼓荡起来。梁中行对着四方桌后那个面目不清的人喊道:“把刀放下,举起手来。”
那人的腰还是弯着的,握着刀的胳膊垂落,目光像钝刀一般在两边警察脸上锉了一圈,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就在转瞬之间,他的脸色变了,两只手举起来,像是在投降。
“把刀放下。”梁中行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慑力。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桌子那一侧的民警脸色变得很难看,不仅没有趁势上前,反而在顿挫中后退半步。
被围困的嫌疑人举起的两只手在空中合拢,飞快向下斩落。
“有人质。”梁中行听到朱福民喊。
一声枪响,将嫌疑人牢牢钉死在冰冷的空气中,喉结蠕动,脸上的狠劲仍在,血却已经从额头渗了出来。那不是最主要的出血点。开枪的梁中行知道,那个人的后脑勺一定已经被子弹击穿震碎,形成不规则的窟窿。
不管怎样,这一枪都是必须要开的,而且一定要致命——嫌疑人离桌子底下的人质实在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