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悟念一杖挥来,她抵挡不住,娇柔的身子瞬间撞上硬杖,发出‘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闷响,随即喷出赤血,掉落在白芷韶脚边。
夏姬瘫倒在地上,咬牙挣扎爬起,被敲裂的腰骨传来剧痛,强烈抗议着她的行为,无声地作着警告。可惜夏姬并不理会,兀自缓缓爬起,走向白芷韶,而手中的长鞭一闪,却是变成一把匕首!
曾经妖娆妩媚至极的女人,此刻像个浴血修罗般,狼狈落魄,身上的媚香早被浓郁的血腥味覆盖,没等人走近,白芷韶已能嗅到那股腥气,眉头不禁微皱,右手暗暗摸向琴尾。
“白芷韶......”
夏姬叫着她的名字,缓缓抬手,一刀捅向对方头颅。
‘噗嗤’一声,血花纷飞。
““白阁主!””
后来赶到的云鼎天悟念二人失声叫道。
匕首,深深插.入柔软的肚腹,腥甜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涌出,染红了衣衫,染红了草地,血与雨水混合交融一起。
白芷韶看着眼前的夏姬,肚腹重伤,但脸上的媚笑依然,或说更甚,笑得灿烂,笑得满足。
她愕然的问道。
“为何你......”要住了手?
就在夏姬刺向白芷韶时,白芷韶迅速抽/出琴尾的匕首,一下子捅向其肚腹。真要算起来,该是夏姬的刀较快,关键就在于,刀尖在距离软发分毫之际,生生收住了劲道,不再下刺。但自己的刀依旧前进,毫无阻碍的刺穿皮肤,插/进骨肉内脏里。
夏姬站不稳了,便顺势倒在白芷韶怀里,将其一并跌坐在湿答答的草地上,妖娆的笑道。
“白芷韶......你便是那......个‘坏家伙’......占据我......心百年之久……又……叫我......难过......痛苦.....连欢愉时……都唤着你……的名姓......可真是......坏......透了......呢。如今......我要......罚你......罚你......记我……一辈子……“
她要她看着她,要她记着她,一辈子,不再忽略,不再忘却。
白芷韶的优雅淡定终于被打破了,她惊愕的瞧着怀中的人,喜爱洁净的她,此刻竟毫不介怀肮脏的泥地与夏姬的鲜血。
夏姬说的话,过于骇人,在一生循规蹈矩的白芷韶心里,狠狠鑿下一道口子,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白芷韶承认,夏姬成功了,她的确要一辈子记住她,一辈子记住这个离经叛道却又爱自己爱到疯魔,爱到痴狂的女人。
白芷韶惨白着脸,痛苦的抱紧夏姬,心里尽是愧疚与颓废。
说什么拯救,结果却是让一个少女,从一个深渊掉进另一个深渊里。
是她害死了夏姬,若不是她的出现,若不是她的疏忽,夏姬未至于入了魔,白白承受了百年煎熬,最后更成为众矢之首的魔教教主,香消玉损,死后更受万人唾弃,留得永世污名。
一切都是她白芷韶的错!
白芷韶悔恨着,巨大的罪恶感沉沉压在她肩上,让她压抑,使她痛苦。
或许,夏姬对白芷韶的爱意,早已扭曲了。
她渴望白芷韶的目光,渴望白芷韶的注视,渴望白芷韶对自己说话,渴望到一种偏执的地步,不惜自我毁灭,也要得到!
疯狂,却是可悲凄凉。
顾双溪和温水儿看着,心中百感交错,有悲戚的,有不忍的,有怜悯的,唯独没有胜利后的快/感。
只因夏姬对白芷韶的感情,即便早已扭曲变质,却还是触动了她们,引得共鸣。
这份共鸣无关其他,仅是身同感受,共同怀着违背天理的爱恋,做着违背天理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