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奴才给官家请安。”
“高公公,那么晚了,还有何事?朕正准备就寝。”
“官家,今儿个傍晚奴才去翰林画院清点郭熙的那些个卷子,明天一早好拿去邓侍郎府上。也按照官家吩咐的,去查看那幅画的状况。可是,可是奴才去的时候,那管事的孙学茂禀报,《早春图》遭窃啦。”
“你说什么?”皇帝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
“官家莫急,经过奴才的一番查探,已经有了线索。”
哲宗皇帝赵煦向高金福投去一个质问的眼神:“朕明明是让李崇克去办这差事,怎么又换做是你去了?”
“李公公今日晌午身体突然不适,奴才凑巧便在近旁,便由奴才代劳!”高金福将早已预备好的说辞张口就来。
“哼!我看并非李公公不适,而是太后不放心才让你来瞧瞧吧?”哲宗皇帝颓然道,他心中高金福即便被说中真相也不会在他面前承认,继续道:“有何线索,速速禀报。”
高金福上前一步道:“孙学茂说,他巡查库房,正好撞见了偷东西的贼。那贼见人慌张,还使出暗器打伤了孙学茂。官家请看。”说着他双手呈上了那枚铁莲子。
“可有看清那贼长什么样?”
“官家有所不知,那贼胆大包天,光天化日偷东西,都不蒙面。他和孙学茂撞了正着。”
“是谁?”
“回禀官家,正是光禄少卿林擎。”
“是王安石的那个手下?”哲宗皱眉自言自语。“他昨日才在大殿上与宰相力争,求朕保留方田均税法。怎么转眼又去盗图?”
“这奴才就无从得知了。”高金福低头应付道。
哲宗皇帝知道这幅图的失窃一定非同小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郭熙的画堆在画院无人问津数年,今日他朝上刚将画作尽数赐给邓雍,画院马上失窃,这莫非太过凑巧,眼见其中必定大有文章。皇帝道:“除了孙学茂,可还有证据?”他并不太相信林擎会那么草率地去盗图。
“回禀官家,翰林院袛侯武伯潮也是人证。这铁莲子便是物证。况且…”高金福压低了声音。
“况且什么?”哲宗的声音有些慌张。
“不管这画是不是他偷的,《早春图》失窃的消息一旦传扬出去,非同小可啊。”他的语调又变得阴阳怪气,哲宗感觉到一股令人作呕的逼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