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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佑年突然停了,掰开他的手来,把他手心的玻璃碎片拿开,往地板上一丢。
玻璃触地声音很清脆,好像还弹起来了,撞到了门板,又弹到床边,重新落回地上,转了几圈没了声音。就好像他的挣扎,到最后也如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
你是有什么伤害自己的嗜好么,那这点疼对你应该也不算什么。
冷汗黏糊了他的发丝,顺着他的下颚线往下溜,沈桂舟颤着眼睫抽泣了好几下,实在受不了,突然张嘴吸了口凉气,猛地咳了起来。
还是疼。
手心的玻璃碎片被丢了,他抖着,将指尖使劲朝掌心的伤口猛摁,抓着、攥着、抠着,指尖沾满了血,湿漉漉的,可都没有身体感受的疼。
他还是分不清眼前的场景,脑袋好像短路了,回放的机子坏掉了,播放到一半,播到酒店门被踹开,就再次往回退,退到他刚跟着张建邺到酒店的时候,没有人再闯进来带他出去。
带出去了也只是坠入另一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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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你。从酒店出来,两人跑到街边拐角的音像店停下,沈桂舟靠着香樟树,喘着气道谢。
张佑年呼出口气,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打电话。
喂,赵叔,嗯,对,我们在拐角音像店这里,一颗树旁边还要多久?好。张佑年挂断了电话,朝他看来,第一句话便咄咄逼人:你怎么敢的。
什么?沈桂舟一愣。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要资助你,你不用先调查吗?
我我不知道。
要不是我和赵叔聊天听说了,急急忙忙跑过来,张佑年抬起脚,一把踹到树上,把沈桂舟锁在里面,车灯打过,你
灯光反射下,沈桂舟脸上的泪痕过分惹眼了,张佑年突然噤了声,收了腿,不自在地往旁边一望,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他,哝,擦擦,一个大男生,哭什么。
哦,谢谢。沈桂舟又礼貌地道了谢,伸出手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不住地发颤。
温暖覆上手背,张佑年将手帕塞进他的手心,轻轻攥住他发颤的指尖,别扭地出声安慰:没事了,以后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很暖和,他的指尖也不颤了。
沈桂舟抬起眼眸笑了笑,哽咽着又道了谢,只是声音都快哑没了。
嗯。
两人就这么站着,沉默了好一阵。
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张佑年说。
好。
今晚,是你自愿的吗?张佑年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直直撞进他心底。
不是。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