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被折磨得有些神智不清,却倔强地紧咬着牙关,宁死也不愿在这些人面前发出示弱的惨呼。
然而任他再如何凭借强韧的意志力忍耐,也无法阻挡身体上的疼痛清晰地传入大脑,持续地凌虐着他脆弱的神经。
昏昏沉沉间一个熟悉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子,你还是乖乖说出杨逍的下落吧,何必为了别人这么咬牙熬刑呢?就算你能熬过分筋错骨手,接下来的刑罚你却一定受不住,倒不如现在招了的好。只要你说出杨逍的下落,本座答应立刻停止用刑,并且放你自由离去,如何?”
只要说了就能停止这可怕的折磨,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
“说什么?”痛苦停止的间隙,花无缺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问道。
“自然是杨逍的下落!”
杨逍的下落……
花无缺昏沉的大脑把这五个字细细过了一遍,终于领会了它的意思。
原来是要自己说这个啊。
要说吗?
说了就能够解脱……
花无缺有一瞬间的动摇,但他马上就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能说,说了杨逍可能就会死。
而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看见他有任何的危险……
见到花无缺仍旧摇头,巴思拔那张胖脸上不由掠过一丝焦躁之意,沉声道:“巴达,你不是时常吹嘘自己的手段没有人能熬得住吗?怎么这么久了连他都摆不平?”
巴达立即点头哈腰道:“回禀师父,是这美人儿骨头太硬,要换别人早就扛不住说实话了……既然分筋错骨手不顶用,弟子再换别的酷刑试试,保证能撬开他的嘴……”边说边转身大步走回墙角,蹲下、身打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箱子翻找着合用的刑具。
与此同时,杨逍正站在花无缺被擒的树林边,弯腰捡起一柄白玉为骨的描金折扇,俊秀的眉头纠结成了一团。
这是无缺落下的扇子……
无缺肯定出事了……
杨逍瞬间得出这个结论,顿时脸色大变,随手将折扇塞入怀中,沿着众喇嘛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追了下去。
而这时,一身华丽紫衫的察罕正带领着玄冥二老急冲冲地踏入巴思拔法王所居的院落,目标明确地朝着地牢方向行去。
巴达终于选好了刑具,那是一排三寸长的银针。
他将银针一根根在毒液里浸好,然后热血沸腾地捧着银针来到花无缺面前,将银针在他面前晃了晃,带着一脸残忍笑意道:“美人,你再不说的话,我就要用压箱底的搜魂针了,你可别后悔啊。”
花无缺只用一双黑眸茫然地看了看他,别的便再无其他表示了。
巴达见威胁无效不由心中恼火,正想让这倔强的美人见识一下自己的手段,忽听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同时响起的,还有察罕那充满怒气和焦急的声音:“住手!”
巴达听出这声音主人的身份,立即忙不迭地收起了银针,踏着小碎步回到巴思拔法王身后站好。
巴思拔法王站起身来,命人打开牢门将察罕迎进来,一张胖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小王爷怎么有空来这里?这地牢肮脏得紧,仔细弄脏了衣裳。”
察罕皱着鼻子走进来,看也不看巴思拔一眼,只在地牢内搜寻那抹数日来一直魂牵梦萦的清丽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