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屋老板拿着预约表,唉声叹气的在回廊里踱步,正巧顾时夜走过,吓得他赶紧把预约表藏在身后,像是生怕顾时夜看到似的。
顾时夜瞥了一眼老板怪异的表情和动作,毫无兴趣地冷漠路过。
老板被他瞥的那一眼瞥得很不爽,于是报复般地喊住他:“大小姐打电话了。”
顾时夜猛地停住脚步,转身回来。
“但是她预约的不是你,”老板抱着胳膊抬着下巴对顾时夜说,“她交了换人赔偿金,预约了方可。”
……
雪后天气变得更冷,刘嫂载着你抵达了兰屋。你下了车,有冷风吹过,害得你缩了缩脖子。
进入兰屋,当初那个小学徒已经升级为招待,看到你热情地打了招呼。
老板一如既往地盛大欢迎,寒暄几句中一句都没有提到顾时夜。不过你也不在意,你现在一门心思想找方可聊一聊任务的事。
老板引路带你去宴会厅,还是走到那处木楼梯前,你咬着牙没有再四处乱看,低头看路一步步跟上老板上了二楼。
宴会厅里方可一身华丽的和服,头上插了十来把簪子,感觉都要插到他脑子里去。身上满满的珠光宝气,脸上的妆更是浓到你快看不出他本来的样子了。
他看着你,笑得花枝乱颤:“没想到你竟然指名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早早来找我,咱俩也不用白白在这本里耗费光阴。”
你跟他也不客气,盘腿坐在宾座上,拿起桌上的螃蟹腿,边拆边吃:“我这不是得考虑考虑嘛。”
“你可是考虑了大半年!”方可翻了白眼,“现在你考虑好了?”
“嗯,”你大口吃着螃蟹腿肉,点头说,“你还差多少营业额完成任务。”
“不到四千五百万。”方可说。
“多少?!”听到这个数你恨不得一口把螃蟹腿吐他头上,“方大哥!半年前你不就说快凑够了吗?怎么还差四千五百万?!”
方可挠挠头笑笑:“四千多万对你这样的银行大小姐来说也不是个大数。”
“滚!四千五百万快半个亿了,你说不是大数?!”你没好气地咒骂道,“而且你让我一个人给你冲四千五百万的业绩?!你有没有算过,就算咱俩假装睡一起,这四千五百万我得睡你多少个晚上?”
“我算了,你每晚消费个五万,逢年过节再举办活动搞个宴会啥的,或者资助我搞个花魁巡游,两年时间就差不多了……哎呦!”方可话还没说完,你一根螃蟹腿就砸向他,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脑门,疼得他哇哇大叫,“唉!你干什么?!”
“先不说宴会什么的,就你这一头插十把簪子像个蜘蛛精一样的造型,你凭什么收我一晚五万块钱?!”你瞪着他道,“而且,就算按照花魁的正常收入,四千五百万,你在副本里住到四五十岁也攒不到这个钱。而且花魁是吃青春饭的,你能挣钱的岁月就这么几年,更不可能达到这个数。”
说着你拍拍手站起身走到方可面前,逼问道:“老实说你的任务到底是啥,统子哥数据运维再差也不会给你算出这么个任务目标。”
方可听你这么一问,立即委屈巴巴地说:“这不是赚了点钱,就跟着几个相好的女客去赌,结果都输干净了,还欠了不少钱。”
“啊!方可!我要杀了你!”你大叫着追着他要打。
方可拖拖拉拉着他那繁复的大和服躲着你跑。你气不过,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他身上砸,方可嗷嗷地躲你,不时还捡起靠枕、坐垫回身反击。
你们又打又闹好一阵子,将整个宴会厅快掀了个底朝天,最后实在打不动了,你俩就躺在榻榻米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等你歇过劲来,你对方可说:“方可,我觉得你这个任务八成是完不成了。”
方可表示认可:“我看也是……算了,我就等着系统判定失败出本吧。倒是你,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你摇摇头:“你帮不了我,我也帮不了你,所以你就不用知道了。”
方可叉着腰坐起来:“好呀,你到现在还防着我。”
你呵呵一笑,站起身,整理了整理衣服,对方可说:“算了,我走了。”
“走?”方可眨巴着眼睛看着你,“你不留宿了?”
“我本来也没有想留宿,就是来跟你碰个面说说任务的事儿。”你认真道。
方可耸耸肩:“反正你付了留宿的钱,我可不退给你。”
你白他一眼,拿上包,拉开宴会厅的推拉门,就出了门。
你提着包下楼,左右检查自己有没有忘带东西。刚才和方可打闹一阵,你出了一头汗,现在发丝上还全是水汽,额角还有汗滴,脸也红扑扑的。
你登登小跑下楼,走到楼梯拐弯处时,却一个急刹停住了脚步。
楼梯下方,顾时夜抱着胳膊靠在门廊的柱子上,静静地看着你,他的眼眸像冬夜的寒星,看得你一身的热气瞬间就散得干干净净。
你此时向前走也不是,向后退也不是,尴尬地站在楼梯上。
你想:你把顾氏集团的资料给了他,更换指名该交的赔偿金也交了,没什么再对不起他的。要是他觉得赔偿金数额不够,那你就再多补点钱就是了,你没什么可心虚的,更没什么怕他的。
而且反正他也有了新欢,等他到了三十岁自会有人给他赎身,而你再想想办法推主线任务,实在不行就帮方可凑够那四千五百万,出本回家。从此你们一拍两散,井水不犯河水了。
想到这里,你就低着头继续走下楼梯,眼睛也不看顾时夜,准备就这么硬生生从他身边走过去。
可就在你与顾时夜擦身而过时,手腕突然就被他捉住,紧接着你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你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扛在了肩上。
“啊!顾时夜!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你大惊失色,惊呼道。
顾时夜也不管你挣扎,一声不吭直接扛着你就上了二楼,周围房间里的男娼和客人们听到你的惊呼声,全都探出头来一看究竟。而顾时夜一幅毫不在乎的表情,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扛着你来到了小雅间。
“顾时夜!你放手!”你拍着他的背,又气又羞地喊道。
顾时夜径直走到沙发旁,带着怒气硬生生将你扔在上面,接着,他俯身贴在你身上,双手按住你的手腕,低头吻上了你的嘴唇。
顾时夜身上巨大的酒气扑面而来。
你大惊,用力推他,侧目去看沙发旁边的茶几,那上面是一个空洋酒瓶和一个玻璃酒杯。
他这是喝了多少酒?!
你用尽全力推着顾时夜,硬生生把脸转向一边,却听他带着怒意对你说:“他碰你哪儿了?”说着他就开始混乱地撕扯你的衣服,并再次野蛮地吻住你的嘴唇。
你艰难阻挡,却发现你和他力量差距太大,勉强才能挣脱开他的吻,大声道:“顾时夜!你喝醉了!你放开我!我和方可什么都没做!”
“我不信!”
顾时夜恼怒着,扯开你的外套,手紧接着就掀开了你的上衣。你被黑色蕾丝内衣包裹的雪白胸脯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小雅间昏黄的灯光下。
你本能地去拽衣服想要遮挡,顾时夜一把钳住你的手腕,压在你的头顶上方。
他的力量太过可怕,仅仅一只左手就能将你的两只手腕死死控制住,无论你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他的右手毫不留情地扯断你的文胸,接着便亲吻在你的乳尖上。
你感到周身猛的酥麻,小腹瞬间收缩,下身涌出热意,忍不住分泌出情欲的汁液。
“不行!”你强迫自己理智,高声反抗,“你放开我呀,我今天得走!”
顾时夜似乎听到你说要走,他眼中怒火更盛,手下的力道更重。他一边舔舐着你的胸脯,一边用右手探入你的底裤,手指直接拨弄起你的穴瓣,引得你全身都热了起来。
“不许走,你今晚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呢喃着,手指进入你的小穴,毫不留情地探索着鼓弄着。
你气极,明日是和报社约见的日子,一大早你就要到报社去和对方最终定稿,揭露沈女士的丑陋嘴脸和下流韵事,这是你运筹帷幄许久耽误不得的大事。
你忍着全身被撩拨起的燥热,勉强冷静地对顾时夜说:“时夜,你放开我,我明天真的有正事,我今天晚上不能和你……啊!”
就在你说话的瞬间,顾时夜的手指猛地探入你花心深处,一股花汁顺着他的手指涌出,刺激地你控制不住喊出声来。
顾时夜身上的酒气太重,你意识到靠说的不行,于是张开嘴直接咬上顾时夜的肩膀。
顾时夜吃痛猛地收力。你趁此机会抽出手来,一巴掌拍在了顾时夜的脸上,瞬间,他的脸就红出了一片掌印。
“顾时夜!你清醒点!”
你看他被你打懵了,心里立即有些后悔。可是现在你也没有别的办法阻止他,总不能任由他在这里强暴你。
然而你这一巴掌似乎打醒了不是顾时夜的理智,他的眼神瞬间被征服欲点燃,仿若野兽般再次单手摁住了你的两只手,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扯下你的裙子和丝袜,拽开你的底裤。
“顾时夜!我不要!”在他绝对的力量优势前,你已经有点怕了。可你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顾时夜单手解开他的腰带,接着就将它捆绑住你的双手。
你绝望地看着他迷离狂乱的表情,眼泪已经挂在了眼角。
“顾时夜,放我走,求你……我明天要去……”你话说到嘴边又停了下来。你猜他不会想在此时此刻听到关于时尚商贸和沈女士的任何事。
你趁着顾时夜脱衣服时片刻的机会,赶紧用手肘撑着坐起来,翻身跳下沙发,想要逃走。
哪知顾时夜一把搂住你的腰,紧接着将你压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我说了你不许走。”他带着醉意的声音充满威胁,接着你感到他膨胀的分身从后面顶在了你的花心上。
他亲吻着你的背,毫无章法地用力地揉搓着你的乳房,疼得你眼泪扑簌簌地滴落在地板上。
“顾时夜,你弄疼我了!”你哭着喊道。
可顾时夜酒劲上头什么都听不到一样。只见他扶着你的腰用力挺身。巨大的压迫感瞬间充满你的阴道,强大的刺激和耻辱让你泣不成声,又忍不住娇喘。
被强暴就是这种感觉吗……
地板坚硬而冰凉,你的身体却因被强烈侵犯而愈发滚烫。
你终是没有力气再逃,只能任由顾时夜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地强取豪夺。
小雅间客厅内情欲弥漫,来自下身狂浪般的刺激,让你一度高潮了几次。
顾时夜抽离你的身体,又将你翻转平躺在地面上,抬起你的腿毫不犹豫地再次挺入你的身体里。
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照在你的脸上,巨大的羞耻让你抬起胳膊挡住眼睛,眼泪汩汩流下,任由他继续。
许久,顾时夜才满足地释放自己,将灼热的精液强行射在了你的身体里。
当他离开你的身体,你勉强地从地板上爬起来。这时,你的汁水和他的精液混在一起,从你两腿之间不断流下。
你强忍着屈辱抬手就要再扇向顾时夜,却不想被他捉住手腕,接着又被打横抱起。
“顾时夜你还要干什么?!”你尖叫着全力挣逃。
可顾时夜不为所动,抱着你走到卧室,将你整个人又扔在了软榻上。
你清清楚楚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再次燃起欲火,紧接着他压制住你,第二次在你躲闪不及的情况下进入了你的身体……
当你从浑浑噩噩的昏迷中苏醒过来,窗外的天空刚刚泛起了鱼肚白。
你全身都在疼,下身更是像被撕裂了般痛苦。
你不记得顾时夜强行要了你几次,只记得你无论如何抓挠啃咬都没有用,他就是不肯放过你。
你现在觉得,如果顾时夜真动手,沈女士根本不可能伤他一根毫毛!
想到这里,你转身看向沉沉睡着的顾时夜,低声嗔道:“你到底受到怎样的威胁,才愿意那样受委屈?”说完,你在他头上轻轻亲了亲。
亲完你就弯起了嘴角。
果然你对他还是喜欢的不得了。你不是真正的小丫头片子,至于昨晚他对你一番惊天动地的折腾,你全当是酒后强暴py,想想还挺新奇刺激。
想到这里你又忍不住吻上他的脸颊。
“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家洗漱换衣服,约好的早上九点到报社,再晚就来不及了。”
你自言自语地从软榻上爬起来,悄悄走到小雅间客厅,关上卧室的房门,从地上捡起一件一件昨晚被顾时夜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勉强穿好后,又悄无声息地推门出去,反手又合上了小雅间的门。
你蹑手蹑脚地下了楼,这时兰屋老板已经早起在前台核对昨晚的账目,看到你下楼不由得大吃一惊。
“大小姐?”他神色不安地看着你。
你尴尬地对他说:“老板,天太早,外面又太冷,能麻烦你开车送我回家吗?”
老板看看你身后,疑惑地问道:“时夜他呢?”
“他还在睡。”你低下头有些尴尬地说。心想老板已经知道你昨晚还是和顾时夜睡了,简直不要太丢人。
老板蹙紧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好,我送大小姐你回家。”
回到家,你来到浴室,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数不清的红痕,还有胸上腰间胳膊大腿各处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无奈苦笑。即便此时此刻,你仍能感受到顾时夜在你身上留下的强烈触感和残留的气息。
你打开淋浴,却在冲洗前悄悄摸了摸下身,那里还有顾时夜留在你体内的白色的粘稠的液体。你抬起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带有淡淡咸味的气息,让你浑身又微微发热。
“啊~好羞耻,我是变态吗?”
你嘿嘿嘲笑着自己越来越不正经,红着脸快速钻进淋浴里冲洗起来。
等你快速地洗完澡穿好衣服,稍微画了画妆,便起身前往报社。
到达报社的时间刚刚好,只不过你有些疲倦,眼底还有黑眼圈,开会的时候差点睡了过去。
好在报社的编辑们都对这条你带来的爆炸性新闻十分重视,整个定稿过程非常顺利,你基本上没提出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如此一来,这些新闻明天就会登上报纸的头版头条,你想都想得到整个上广京各个圈子看到这条新闻会有多么炸裂。
从报社出来,你坐上车。
刘嫂对你说:“小姐,您之前安排的那个姓许的私家侦探查到了新线索。”
“什么线索?”你困得不行,打着哈欠看向刘嫂。
刘嫂:“许侦探查到,顾先生的母亲顾夫人并没有去世,而是被其娘家人送到了北洲岛千岁市的一处疗养院。具体那个疗养院的位置现在还不知道,侦探已经先一步前往千岁市了。”
你猛然瞪大了眼睛,睡意瞬间全无,手指也因震惊颤抖起来。
你当下决定:“刘嫂!订票,我们现在就去千岁市!”
午时过半,顾时夜才在剧烈的头痛中醒过来,他强撑着坐直身体,揉了揉太阳穴迫使自己从宿醉中清醒。
恍然间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睁开眼睛看向卧室内混乱不堪的场面,又低头看着自己身体各处的红痕、指印、抓伤,甚至还有浅浅的牙印,顿时大惊。
他慌乱看向身侧,又匆忙抬头四顾,就发现你不见了。他踉跄地下了床,一把拉开卧室的门,客厅里也是一片凌乱,但是你和你的衣物包包也都消失了。
巨大的惶恐油然而生,顾时夜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努力回忆昨晚种种。
他想起了他的疯狂索取和你的哭喊躲逃,还有你的愤怒和眼泪,再之后就断了片想不起来……
这时,老板在门外敲门:“醒了吗?”
顾时夜随手拿起一件浴衣披在身上,裹住身体,皱着眉走到门边,给老板开了门。
老板目光凝重,神色严肃地走进小雅间。他看着雅间内一地狼藉,气得脸都白了,反手啪地一声带上门,冷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
顾时夜返回沙发上坐下,单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无力地点点头。
老板抱着胳膊怒斥道:“你抢了方可的客人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要不是大小姐不追究,换做是别的客人,早就报警把你抓到警局去了!”
顾时夜痛苦地闭上眼睛,颓然问向老板:“她人呢?”
“走了,天还没亮趁你睡着的时候走的,我开车送她回的家。”老板看顾时夜一副宿醉未醒又悔不当初的样子,无奈地走到茶水柜前倒了杯凉水,“哐”的一声放在他面前,“看你这幅颓废样,喝点凉水清醒清醒。”
顾时夜拿起杯子怔怔地看着杯子里的水,低声问:“她……说什么了吗?”
老板也坐到了沙发上,摇头说:“什么都没说。上了车就闭上眼睛不说话,一直到下车离开,除了跟我道了谢,不仅没有骂你投诉你,甚至连一句抱怨都没有。”
顾时夜痛苦地闭上眼睛,两只手掩面,挡住了他此刻的表情。
“我也真是服了你,每次遇到大小姐都是这样,你能不能保持一下理智,”老板长长叹着气说,“我刚刚问了方可,他说大小姐找他只是为了聊一些关于宴请银行大客户想请他出席的公事。因为他说错了话,才被大小姐在宴会厅追着打。而且大小姐打了他一顿后正事没聊成就走了,并没有任何想留宿的意思。”
顾时夜:“……”
老板瞪着顾时夜,又看向茶几上的空酒瓶,气不打一处来:“冲动!你真的是太冲动了!好了,现在你好好想想怎么办吧?!”
顾时夜垂下眼睫,沉重地摇了摇头。
老板见他痛苦的神情,重话也说不下去了,然后提议道:“赶紧洗漱一下,我准备了些贵重的礼品,你一会儿跟我一起亲自上门去给大小姐道歉。至于大小姐能不能原谅你,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顾时夜震惊地看向老板。按照娼馆的规矩,男娼是不能离开花町半步的,老板要带他出去,就得承担起他借机逃走的巨大风险。
“……谢谢。”顾时夜真诚地向老板致谢。
老板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认识快十年了,这点忙还是帮的了的。好了,你快去洗个澡,换件正式的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前往千岁市的火车上,你买了杯红茶,坐在窗边的位置,欣赏着窗外的冬景。
你拉下袖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有顾时夜用皮带禁锢你的勒痕,有一些位置已经磨出了血点,看着让人唏嘘。
你自嘲笑笑,心想自己怎么还意犹未尽呢,难道是你的属性被他调教出来了?你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你知道他吃醋了,而且醋劲很大,只因为你去见了方可。
就凭这一点足以让你心花怒放,原谅他酒后所作所为。要不是你今天有正事,绝对要在他今天清醒后向他把吃的亏全讨回来。
前往千岁的火车怎么还得五六个小时,你缩了缩脖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勾着笑闭上眼睛,边睡边嘟囔:“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报复回来。”
“哎呀?你就是兰屋的小顾先生?真是一表人才,我们家孩子在家的时候天天三句话离不开你,今天我可算是见到本人了。”
你的母亲看到顾时夜,瞬间眼都亮了,她围着顾时夜前前后后看了三圈,笑地嘴都合不住。
接着母亲让下人又是红茶又是水果又是点心地摆了一大桌,热情拉着顾时夜和兰屋老板坐在客厅里,招呼他们喝茶
兰屋老板和顾时夜面面相觑,但也没法拒绝,两人只能规规矩矩地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
兰屋老板:“夫人,请问大小姐现在在家吗?”
“哎呀真是不巧,我家孩子今天突然说有事去了千岁市,这会儿应该在火车上,具体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母亲看着顾时夜,纳闷问道,“咦?对了,她一早回来说她昨天整晚都是跟小顾先生你在一起呀,她没告诉你她今天的计划吗?”
火车抵达千岁市时已经是下午,你在车站和刘嫂一起吃了当地最有名的酱油拉面,随后就前往酒店与许侦探汇合。
“大小姐,这是住在千岁市旧城町姓苏的夫妇。他们按照辈分,应该是顾先生的舅舅和舅母。”
许侦探将一张照片交到你的手上,上面是一对中年夫妻的合照。
“当时顾氏集团被瓜分时,顾夫人病重,他们为了争夺更多的资产,主动要求赡养顾夫人和顾先生,因此得到了顾家分割资产后的最大一块份额。但是,他们夫妇二人因投资失败很快破产,因而对外宣告顾夫人病故,并强行将顾先生卖入春潮歌舞町的娼馆兰屋。之后,他们二人带着顾夫人搬到千岁市,并将顾夫人送到了疗养院……”
你冷肃地看着照片中獐头鼠目的两个人,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知道他们的具体住址了吗?”
许侦探点点头:“在照片背面。”
你翻过照片看了看,拿出装有酬金的信封交给许侦探:“谢谢,您帮了大忙。”
待许侦探拿着钱走后,刘嫂在一旁问道:“大小姐,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你将照片放入包中,站起身,目光冰冷地说道:“刘嫂,陪我去会会这对夫妻吧。”
上广京,春潮歌舞町。
“看大小姐母亲对你的态度,大小姐回家应该是什么都没说,全都替你隐瞒下来了。”兰屋老板松了口气,大大伸了个懒腰,“至少现在可以确定大小姐不会报警,我这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顾时夜:“……”
“喂,你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了,”兰屋老板用胳膊肘撞了撞顾时夜,“这至少说明大小姐对你还是留有三分情面的,等她回来你主动打个电话约约她,说不定你们的关系还有转圜的余地。”
顾时夜哈了一口白气:“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兰屋老板叹道:“还能怎么着,负荆请罪将功补过呗。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她今天要去千岁市。听她母亲的意思她好像走得很急,应该有很重要的事。”
顾时夜:“……昨夜,我其实听到她说过。”
“?”兰屋老板转头看向顾时夜,“说过什么?”
顾时夜深呼吸接着说:“我虽然醉着,但是我记得她跟我说了她今天有急事,让我放她走……我以为那只是她想离开我的借口。”
“所以你就气急败坏了把人家那个什么了?”兰屋老板瞪着顾时夜。
顾时夜诚实地点点头。
“唉,你真的是……算了,现在再想也于事无补。”老板说。
顾时夜抬头望向北边阴霾的天空,若有所思。
老板顺着顾时夜的目光看过去,问他:“怎么?你是在想现在就要冲到北州岛去见大小姐?”
顾时夜收回目光:“嗯。”
“别想了,”兰屋老板不赞同道,“先不说我能不能带你去千岁市,就说咱俩要是现在真去了,你知道大小姐具体在哪儿吗?你怎么找,去哪儿找?而且你去了,大小姐已经返程了呢?所以啊,你还是收收心,好好等着大小姐回来。”
顾时夜“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千岁市,旧城町的一家和服店外,你和刘嫂停住了脚步。你拿出那张照片再次核对了一下地址,就带着刘嫂大步走了进去。
看店的中年男人看到你们推门而入,殷勤地迎了上来:“这位小姐是要挑选和服吗?您是要平日穿的,还是要参加什么重要的场合。”
你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问:“你就是苏老板?”
男人点点头:“正是在下。”
你抿了一下嘴,用寒冰般的目光投向他,冷声问:“当年就是你把顾时夜卖到了娼馆?”
男人愣了一下,殷勤的笑容瞬间僵掉,整个人变得防备起来:“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找了处椅子翘腿坐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又扬起眉毛对男人道,“卖了顾家的孩子,夺了顾家的资产,你有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遭报应呢,苏老板?”
你的声音尖利刻薄,吓得苏老板变了脸色:“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这时在后屋的老板娘听到前店动静异常,掀帘走了出来,就看见苏老板紧张地站在你面前,而你缓缓斜眼看向她,目光里全然是决绝的杀意。
“怎么了?”老板娘担忧地走到苏老板身边,小声询问。
苏老板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低声对老板娘耳语道:“这个女孩好像是为顾时夜那小子来的。”
“啊?”老板娘一听立刻变了脸色,对着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过,我听说你们将顾夫人送到了一家疗养院,我只是想来要一下疗养院的地址罢了。”你说道。
“什么疗养院?我们不知道。”老板娘梗着脖子道。
苏老板也紧跟着说道:“对对,我们是做和服生意的,不认识什么顾夫人。”
“啧,你们配合点,咱们都不麻烦。”你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这对夫妇,冷了脸道。
苏氏夫妇看你一个小姑娘带着个下人,也没什么了不起,便也板下面孔:“走走走,我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正在苏氏夫妇准备撵人时,突然,门外闯进来七八个身着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直接挤满了这家不大的和服店。
为首的黑衣大哥走到你面前:“您就是九尾组长提到的银行家大小姐吧?我们一接到组长电话就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大小姐您尽管吩咐便是。”
看到黑帮的人,苏氏夫妇刚刚还硬气的模样瞬间垮掉,两人紧靠在一起,明显腿都在打哆嗦。
你笑笑对带头大哥说:“大哥你好,我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面前这两位一个很简单很简单的问题,但是他们不仅不配合还要撵我走。”
带头大哥一听,满脸横肉凶狠异常的面孔就转向了苏氏夫妇,只见他往上拽了拽西服袖子,露出满是刺青的手腕,向苏氏夫妇走了两步。
而剩下的大哥们也都撸起袖子,握紧拳头。
紧接着,你将椅子拉到店中央坐下,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大哥们开始砸碎前台的玻璃,推倒成衣的架子,撕扯每一卷布料,掀翻每一张桌子,踩烂每一张图纸……
整个小店里噼里啪啦十分动听,你不由得扬起一边的嘴角,可目光还是冷得渗人。
待和服小店再无什么东西可以破坏的了,大哥们才收了手。
带头大哥拎着苏老板的领子,把他扔在了你面前,这时的苏老板已经浑身发抖,跪坐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而一旁的老板娘早都吓晕了过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站起身,走到苏老板面前,弯下腰狞笑道:“好了,苏老板,该说实话了吧?”
千岁市浅野川,薄雪覆盖的山谷,清冷萧瑟,朝阳在白色的云层里若隐若现。唯有一条进出的公路旁,有清冽的河流流过,河岸上是大大小小的温泉酒店,还有民宿客栈。或许不是假期的原因,这里并没有很多游人。
长平组千岁分部的黑帮大哥开着车,一路驶向浅野川的尽头,最后停在了一座不大的白墙院子外,里面是一座奶白色的二层小楼。
你和刘嫂下了车,看到院墙大门上写着:浅野县县立国民疗养院。
因为黑帮大哥提前和院方联系过,你和刘嫂顺利地进入疗养院内。你观察了一下疗养院的规模和状况,还好,看起来干干净净十分正规。
这时疗养院院长看到你们到达,亲自出来迎接。她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女士,带着一幅眼镜,头上是整洁的护士帽,看起来大约五六十岁。
“您好,我是这里的院长,我姓王。”院长自我介绍道。
“您好,王院长。”你恭敬有礼地问好。
“听说您是来看望顾太太的?”王院长问道。
你点点头:“嗯。”
“请随我来吧。”王院长带着你进入了疗养院内。
疗养院内如院外一样,十分干净整洁,走廊里有淡淡清洁剂的香氛,前台还摆着漂亮的粉色玫瑰,显然是护工们精心布置的。
走过回廊,来到后院,王院长指了指不远处一位穿着护工服扶着一位老太太散步的女士:“那位就是顾太太,她是我们这里的护工。”
“护工?”你诧异不已,说道,“我以为顾太太是这里的病人。”
王院长笑笑摇头:“十年前顾太太被送到这里时,情绪和身体都不是很好,或许是浅野川这里环境的原因,她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后,身体渐渐好转,后来她就考取了护工资格,一直在这里工作。”
你愣住,远远看着顾时夜母亲和顾时夜十分相似的眉眼,忽然意识到,傲雪的寒梅,在越是寒冷的地方越能坚强生存。
你走到顾时夜的母亲面前,微笑着向她微微鞠躬:“顾太太,您好,我是顾时夜的朋友,特来看望您。”
顾时夜的母亲抬头看你,和蔼地淡淡地笑笑:“您好。”
今天,上广京的大街小巷都因为一个新闻炸了锅。所有人都对时尚商贸沈董事长和上广京高官的“风流韵事”震惊不已。新闻上的照片即便打了重重的马赛克,看上去也极具感官冲击力,而未打码的照片则在黑市迅速流传。
紧接着就有沈董事长聚众滛乱的消息被爆出,而聚会中有儿童参与的事实也被挖了出来。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多名受害儿童的家长同一时间找到媒体,控诉沈董事长以权势欺压金钱私了等等手段阻止他们报警……
随后经济新闻也报了出来,时尚商贸行贿政府高级官员,联合商贸圈大型企业操控股价,违规经营等事件全都暴露在公众面前。
有消息称,经济警察和未成年人管理局已经开始调查。
显然,一把利剑已经高高悬在了沈女士和时尚商贸的头顶。
“看新闻了吗?”
兰屋老板来到顾时夜的房间,坐在顾时夜的对面和他讨论今天这个最爆炸的消息。
顾时夜点了点头:“嗯,看了。”
“呵,真是大快人心,”老板兴奋道,“这下看来,时尚商贸不仅要垮,沈女士估计也要进去了,你大仇得报。”
顾时夜一脸淡然,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像老板那般开心。
“时夜你说,到底是谁为你报了仇?”老板问。
“时尚商贸和沈女士做的那些恶事,想报复她的人太多,怎么叫为我?”顾时夜苦笑。
兰屋老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摆摆手说:“话虽如此,但我怎么感觉这事儿跟大小姐有关系呢?”
顾时夜蹙眉看向老板:“为什么你这么想?”
老板凑到顾时夜身旁:“你不信?我可是有证据的。”
顾时夜给老板倒了一杯热茶:“什么证据?”
老板一脸深奥地向前倾着身子,低声说:“我可不是瞎猜。有个事儿我没告诉你,大半年前,组里突然派人来打听,问大小姐指名的佳人是谁,我跟组里说是你,他们知道后立即就把你的个人信息和客户名单要走了。”
顾时夜倒茶的手悬停在半空,眸光沉了下来。
老板看着顾时夜凝眉的表情,笑笑接着神秘兮兮地说:“还有件事我也是刚刚从上广京女高的客人那里打听到,大小姐已经休学半年多了,似乎是在春季学期刚开学没多久就不读了。”
顾时夜抬头:“休学?”
“而且没人知道她具体休学的原因。”老板靠回沙发背接着说道,“我还有个事儿很好奇——你不是还给我看了她给你的顾氏集团旧档案,那份档案一看就不是非专业人士搜集的,怎么看都像是组里那帮密探的手笔。”
顾时夜:“什么意思?”
老板说:“你要知道,组里密探是不能接私活的,谁要是敢,就等着九尾大人拿这人的头当酒杯吧。所以大小姐想要得到你家的这份密报,绝对不可能只靠钱买的。”
顾时夜:“……”
老板:“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可能没发现,包括我们兰屋在内,许多组里的产业账户全部转移到了大小姐家的银行。就不说别的,你自己的工资账号前一阵不也变成大小姐家银行的了吗。如果不是有合作关系,为什么九尾大人会突然更换银行,要知道咱们整个长平组的资金流水可不是个小数目,而原来合作的那家银行也没有什么问题。”
顾时夜看向老板,仔细思考了他说的几件事。
老板笑着说道:“时夜,你好好想想,这几件事之间是不是有非常微妙的联系,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在你出了那件事被大小姐发现后,她冲到我办公室时的表情,我感觉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定要将时尚商贸和沈女士置于死地了。你品,你细品,我跟你说大小姐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不信,咱们打赌!”
顾时夜没有说话,他站起身,走到自己的保险箱前,拿出了一个盒子,转身将它放在老板面前。
“这是什么?”老板好奇地问。
顾时夜打开盒子,一把精致的黑色手枪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旁边还放着一张写着顾时夜名字的持枪证。
“这是她送我的第一份礼物。”顾时夜说。
老板的下巴此时已经快要掉到了地上:“她竟然送了你一把手枪?!我的天呐!”
接着老板拿起那张持枪证对着窗外的阳光左看看右看看:“妈呀,黑市倒卖的真的持枪证!一般人可搞不来这东西!”
顾时夜:“我早就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