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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完彼得之后,布兰登又前往吉儿费尔普斯的居所——自从家宅遭祝融所吞噬后,吉儿便独自落居靠近小镇入口的老旧公寓——由于出发前已先行联络过了,当布兰登接近目的地时,吉儿就站在门口等他。

透过玻璃窗,布兰登能看见吉儿朝着自己挥手。但布兰登注意到,以往对容貌十分自卑的吉儿,竟然将头发全数绾到脑后了。即便火纹未退,左右面容依旧不相等,但那抹笑容,却明媚得像能融化凛冬的寒温。

布兰登不由得失笑地想:原来所有人都前进了,只有自己仍驻足不前。

但他也由衷为吉儿感到欣慰。现年二十二岁的她,正值人生的精华时期。曾经上帝对她开了个残忍的玩笑,让她失去生命挚爱,也剥夺她美好的学生生活。现在很显然,吉儿已经克服一切,她以勇气切身证实生命的坚韧。

向布兰登打过招呼后,吉儿又折返屋里,出来时手上多了两束桔梗。布兰登不明就里地看着她,她将一束递给布兰登,沿路光笑着也不多说什么,神秘兮兮地领着他前往城郊一处。

在历经约莫十五分钟的路程之后,吉儿才止住脚步。这时,布兰登也看见铺着皑皑白雪的山坡顶端,伫立着一块尤其突兀的黑色石碑。但仿佛有所了然似的,布兰登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提起步伐连忙跑近。他伫立在石碑前,看着上头铭刻的字,突然感到一阵鼻酸。

我的存在是永恒的奇迹,这即是生命——2000.01,艾瑞克温斯顿。

他原以为,他再也见不到他。

「沃尔顿先生曾说过,这是《漂鸟集》里他最喜欢的句子。」吉儿轻声说,并将桔梗放在碑前。布兰登深呼吸后,也放下他的。「我出院回来后,他的尸首由于被佛格镇所驱逐,早已不知流落而处。但我舍不得他,他这样的人,不该受到这番遭遇。所以我便将他曾借予我、我却永远来不及还的外套与书籍,偷偷地埋葬此处。这几年来,每隔一个月就来探望一次,分享我的心情也好,又或者小镇的变化。仿佛每见一次面,我就能勇敢一些。」

看着后头的布兰登,吉儿贴心地递过手帕,又微笑着说:「他们都以为,我不晓得那些事——这小镇之所以不欢迎他的原因。但于我而言,不管他遭遇过什么,又曾做过什么事。在我的世界里,我知道他拯救了我。」

「艾伦,拯救了我。也拯救了你。戴维斯先生,请相信他一定能上天堂。」看进布兰登的眼,吉儿重复道。

知道吉儿正安慰自己。布兰登于是失笑地点点头。「我知道,亲爱的吉儿。我知道。」他轻声说。即便吉儿的面容、那座石碑,以及记忆里艾伦灿烂的笑容,在他眼里早已模糊成片。

但他很清楚,在这一刻,他们都得到了救赎。

-全文完-

注1:asadthinginlifeiswhenyou&someonewhomeansalottoyou,onlytofindoutinthe&hatitnever&tobeandyoujust&o&go.

注2:ifyou\'relookingfortruth/don\'telookingforme/yo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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