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退回赐赏,还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你!”罗开气得后退一步,本是你小子恬不自耻,哪来的正气凛然?他厌死了这毫无退让之意的俊俏后生,愤愤道:“以事论事,曾举人何苦行刁钻之举!”
大几十万胡汉混血,若有差次,整个西北都得赔进去,陈昻还不得跑进京来扒了他的皮?这曾牧晟,无非是托了宁王的福,机缘巧合才占得这天大的便宜!你怎地不说也让朝廷再派个威远将军给我?小小年轻,甚是奸滑!
曾举人疑惑道:“下官与侍郎大人正是在就事论事,难道大人以为不是?”
罗开让区区一个县令呛得面脸无光,火气直往脑门上窜:“曾举人,以你之意,不是厨子便不能评价菜品的好坏不成?”
“当然能,谁说不能,诸位大人不是正在品着么。下官斗胆问一句,此菜的味道到底如何?可口否?养身否?”
罗开愈发给刺得难受,浑身上下都是火气,声音都跑了腔调:“本官也要道一句:值一等功勋否?!”
“下官更要道一句:侍郎大人可拿下这功勋否?”
“竖子可恶!”罗开气得脑子缺氧,险些翻白眼,脏话都骂出来了。
正德帝重重咳嗽一声,罗开和曾举人登时闭口站回自己的位置,一个顺着把台阶下了,一个把台子让给皇帝。
“朕的赏赐已然发下,曾举人前面所求,在朕看来在理,我大康除了琼花之外,还有金虞二县。”皇帝目光在下面一个个扫去,好像就要开口:朕甚是需要要这样有志之士,谁能去替朕除了这大患?
四下突然安静,气氛转向微妙。
正德帝见好就收:“诸位为五百斤黄金争得面红耳赤吵闹不休,到底是不服沐氏,还是不服沐氏的水泥路?何不听朕说几句?”
夏右丞身为诸臣之首,上前应道:“陛下请,臣等洗耳恭听!”
“我大康地广物博多山川河流,天江年年洪涝灾害从未断过,严重之时,上游旱,饿殍遍野;下游涝,数万子民流离失所。罗卿,你就在户部任职,应知清楚朝廷每年的赈灾银子有多少,可当得几个五百斤黄金?”
罗开讶然,暗暗一算,头皮发紧,好在他脸黑,面皮泛红也无人察觉,下意识瞅向夏右丞。
右丞大人面无表情,一心一意倾听着君王讲话。
正德帝好像也没打算要罗侍郎的回答,继续道:“沐氏这水泥奇方,可不止是作铺路之用。曾举人上表的奏折中明确指出,水泥对山体和提坝有极为显著的凝聚效用,融杂进红柳枝,可保数百年不倒。沐氏一人,令我大康数万百姓免于流离失所、数十万百姓远离饥荒。这些免遭劫难保下性命之人又可为我大康创造多少财福?区区五百斤黄金,当真多了不成?”
最后这掷地一问,让夏右丞都侧了侧身子,轻轻吁出口气,目光沉沉。
正德帝的声音倏尔间洪亮起来:“驱除鞑虏安我城邦才是可敬,以奇技治我山河便不可敬乎?尔等为何不服!”
“臣等不敢!”
“臣等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