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淳却道:“劳烦各位长辈慢些散,烦请大家作个见证。我朝有诽谤之罪,肯请大家陪我一同去往县衙,我要状告沐刘氏造谣生事谋我性命,我爹会即刻启程上正源府,给榷酒使大人赔罪以及请他作证。刘氏诬秽我事小,诬陷朝廷命官事大。如果官府发怒关了我的酒坊,几十口的生计都没了着落。”
话音一落,场中冷了半瞬,事儿大了。
刘氏和一脸紫红的沐旺祖此刻吓得肝胆俱裂,刘氏哆哆嗦嗦爬起来想要扑到沐淳身边,被张婆子和曾氏死死拦住。
“错了错了,我不该胡说,全是我瞎编的,是我嘴贱,别,别,你们二房都这样了,就不能饶大房一条活路吗?”
“大堂妹,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沐淳皱眉:“咦?原来你有嘴的,一开始怎地不用嘴管好你娘?”到底,到底是谁要赶尽杀绝?自己凭本事过日子不好吗?
沐旺祖这头棕熊原本很会说话,沐淳可没忘了以前顾杏娘劝他少吃食零嘴儿怕吃不下正食,他讽刺对方“别是舍不得”时的情景。这人外表看着像沐大郎嘴里冒不出什么,其实心里的坏水怕也不少。
“大堂妹,你究竟想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娘?”
“我又没想怎样,是你们一二再再二三的看不清形势想要怎样!今日放了你们,让你们烂肠烂肺的一家缓过气来再来害我们家吗?”
“我们何曾有过这种想法,大堂妹你太过份了。”
“烂心肠就是烂心肠!”
沐春儿前世没招谁惹谁,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你娘为啥还要上去踏一脚。一码要归一码,但是人的劣根性果然很顽固,既然知晓你娘永远不是个好的,我为何要忍着她!
沐淳不想听沐旺祖废话,“婶子们跟我走一趟吧,事后我请大家喝酒,每家都有。”
沐二郎听到风声赶往县衙,沐淳已经把妆纸递了,旁边刘氏母子被邻人押到了正衙里,正等着判罚。
沐兰娘来了,紧接着县里开了个小馆子的沐芳娘夫妻带着大哥沐大郎也齐齐赶到。
两个姑姑包括沐淳爹爹沐二郎都劝她收手,同室操戈总是让人笑。沐二郎也不是不恨刘氏的恶舌毒嘴,只想着事后阴她一手,闹上堂反而不好对付。
曾氏没发表意见,她在梧桐巷使出浑身解数才把儿媳捞出污泥,要是她万一今日没去,怕是淳娘也没机会说出后面的话,险得很。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尹家儿媳已经够令世人说道了,留着这些闲言闲语总是隐患,不如敞开了震慑一翻。
一切都是命,遇着什么样的日子都要过,她曾珍可没怕过谁。想她三姐妹打小被娘独自拉扯大,又无兄长相靠,一样活得体体面面,靠的可不是一味忍让。太祖母自小教过她们姐仨,当狠则狠,曾家以强自身来立命。
但是此事父女意见相悖,她就先保持沉默。
沐淳故意作出极度意外的惊愕状:“爹爹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怀疑女儿的决定会错?”
沐二郎受不住女儿的眼神,心里难受得很:“你怀疑爹爹会让你受委屈?”
“不是,是害怕爹不再信任女儿。您知不知道当时好多人听了刘氏的话信了真,我娘差点被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