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明察秋毫,确非如此。”桓容放下漆盏,点了点头,正色道,“儿实为请阿母相助。”
“哦?”南康公主来了兴致,好奇道,“何事?”
“日前儿与几位从兄书信……”
桓容早有腹案,遇南康公主问起,略微组织一下语言,就从头开始说起,巨细靡遗,将事情和盘托出。
说话的过程中,南康公主的神情先是好奇,后是惊讶,随之是沉思,最后竟有些好笑。
李夫人坐在南康公主身侧,素手移开香炉盖,投入一注新香。在桓容抱怨几位从兄“有儿子不给”,死活不松口时,忍不住笑出声音。
“阿母莫要觉得我有夸大,实情就是如此!从兄的回信都在太极殿,我立刻让宦者去取。”说到这里,桓容就要出声唤人。
“不用。”南康公主拦住他,笑道,“阿子所言我自然相信。”
“日前叔父遣人来建康,同样询问此事。观其意,显然同从兄站在一边。”桓容叹息一声,很是苦恼,“如非没有办法,儿实不敢劳动阿母。”
“且容我想想。”
南康公主沉吟片刻,没有给桓容回答,而是令阿麦去慕容氏处,让她将桓伟和桓玄一起带过来。
“诺。”
阿麦领命前去,南康公主看向桓容,道:“立皇太子之事,委实不能操之过急。阿子想过没有,如行事莽撞,有不妥之处,很可能令桓氏内部生隙。”
内部生隙?
桓容不免愣了一下。
说话间,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宦者通禀之后,慕容氏同桓伟桓玄入殿行礼。
“起来吧。”
“诺。”
慕容氏站起身,略微低着头,安静的坐到李夫人下首。桓伟桓玄坐到桓容身边,脸上难掩好奇。
待宫婢送上茶汤,南康公主看向桓伟和桓玄,温和道:“之前你们同我说的话,今日同官家说说。”
桓伟和桓玄同时眼睛一亮,看向桓容,脸颊因兴奋染上微红,争相道:“阿兄,弟已元服,想随四兄出海!”
“阿兄之前说过,元服之后可决今后志向。”
“弟想出海,想亲眼见一见海外方物。”
“待学成兵法,我要领兵,像从兄一样为阿兄守土,为国朝开疆!”
两人滔滔不绝,将想了许久的话一股脑说出来,中途没有半点停顿。
桓容听得认真,继袁峰之后,再生“岁月太过匆匆”“四头身转眼长大”的感慨。
待两人的话告一段落,南康公主向桓容摇了摇头,示意他暂莫出言,仔细的看过桓伟和桓玄,问道:“官家有意立皇太子,你们以为如何?”
桓伟和桓玄都愣了一下,看向桓容,奇怪道:“阿兄还没成婚,宫中也没有嫔妃,何时多了皇侄?莫非……”偷生的?
以阿兄的为人,应该不可能,一定是他们想多了!
看到两个弟弟怀疑的眼神,桓容不由得呛了一下,哀怨的看向亲娘。
被阿弟误会了,光辉形象可能不保,怎么办?
南康公主不以为意,笑道:“官家的确没有成婚,膝下也无儿女,故要从族内选嗣。前朝有弟承兄位的例子,你二人如何想?”
桓玄的大脑受过损伤,思考问题比常人略慢,需要仔细深想,才能领会南康公主话中的真意。
桓伟却是一点就透,明白南康公主之意,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
慕容氏面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