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
桓嗣一锤定音,拉着桓石秀大步往外走。
桓石秀豁出去,竟然不惜形象,双手抓住门框,顺便向桓容眨眼,口中大声道:“孔怀之意,兄弟之情啊!”
桓容目瞪口呆,下意识揉揉眼睛,幻觉吗?
是不是他起床的姿势不对?
桓修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道:“阿兄,习惯就好。”
桓容:“……”
这是习惯就能好的事吗?
他还以为自己的套路够深,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依旧是见识太少。
桓石秀被桓嗣押走处理政务,这一去就是大半日。到晚膳时,兄弟几个聚齐,桓容左右打量,对几个从兄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史书记载终究刻板,唯有真的投身其中,才能彻底见识到,这是一个何等残酷而又精彩的时代。在这样的残酷的时代,又能孕育出何等潇洒不羁、意略纵横的精彩人物。
在寻阳城停留数日,桓容再度启程。
此时已将一月末,建康传出消息,司马曜已成元服,皇后人选已定,王太后请人卜笄,选出吉日为天子完婚。
比起桓容的冠礼,司马曜元服称得上寒碜。
并非指典礼规模。
一国天子,象征着晋朝的颜面,哪怕是个不折不扣的傀儡,元服程序也不能疏漏半分。相反,为彰显正统国威,更要办得隆重,不让强邻小看。
事实如此。
典礼在太极殿举办,耗费之巨、仪式之隆重,为城中百姓津津乐道。
所谓的寒碜,是指出席之人。
王坦之病重不便入宫,太原王氏的代表仅是两个五品朝官。谢安和郗愔倒是给了面子,却不约而同只做旁观者,对宫中的暗示一概不理,更无心参与到仪式当中。
王献之和谢玄领兵北上,王彪之代表琅琊王氏出席天子元服。
宫中请他站在殿前,却被他直接拒绝。借口很容易找,郗愔谢安在前,他怎好为正宾,绝不可行。
王、谢士族不出面,宫中不好勉强,退一步找上殷康,结果又被拒绝。
凡是顶级高门,几乎无一例外,都不愿意参与典礼之中。再退一步找上吴姓,当面拒绝不说,到头来只有被看笑话的份。
实在没辙,王太后只能在外戚中找人,新皇后的父亲责无旁贷。
这样的元服礼也算是古今少有。
司马曜的憋屈实在难言,连之前同他生隙的司马道子都心生同情。对比自己的境况,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
幸亏他没争过司马曜。
如若不然,今天憋屈的就会是他了。
做个诸侯王,好歹在辖地中有几分实权,能过几天舒心日子。登上皇位,困在台城里,表面看着风光,实际上诸事不能自主,无异于身陷囚牢,日子实在难捱。
司马道子终于看明白,没有权势军队,皇位就是个坑,台城更是无底深渊,谁进去谁倒霉。
他之前是有多想不开,才蹦高想往坑里跳?
元服礼后,司马曜连续两日未上朝。
对此,宫中给出的解释是天子身体不适,染上小恙。朝中文武听过就罢,走过场的提了几句“请官家注重龙体”,转头就将事情抛开,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有半点妨碍。
说白了,天子是个摆设,有他没他都是一样。
司马曜憋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