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合力,尽快将他们拿下。等到别人再来,好处可不如现在。”
双方当着吕德世和吕宝的面讨价还价,最终拍板,决定了兄弟俩的命运。
远在长安的吕婆楼压根不知儿子已落入险境,即将成为“投名状”,送到秦氏面前。
他在院子坐了整整一夜,获悉王猛遇刺,侥幸逃得一命,却因重病复发,纵没逃过阎王召唤,于半个时辰前去了。丞相府严守消息,仅向宫内送出丧讯,文武百官和长安城的百姓都还被蒙在鼓励。
“好!”吕婆楼放声大笑,笑到中途,声音戛然而止。
忠仆小心上前,见吕婆楼已合上双眼,面上犹带着笑意,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探过鼻端,又按了下颈侧,立时跪倒在地。
“郎主去了!”
宁康二年,八月,庚戌
长安大火,丞相王猛遇刺身亡,太尉吕婆楼病重去世。护卫长安的士卒逃散千余,部分被吕德世和吕宝带走,余下皆随部落迁移。
偏又遇秦氏大兵压境,秦璟和秦玚率军包围长安,堵住三面,仅余北门,作势要围三阙一。
苻坚焦头烂额,群臣被召入宫,却是集体陷入沉默,没有任何破局之法。
与此同时,桓容的书信送到宁州,周仲孙几番考虑,并召幕下商议,最终决定响应淮南郡公的号召,为国为民,出兵北伐!
调动四州兵力,必须给建康递个口风。
表书只是个幌子,徐川借机入京同贾秉汇合,更带来桓容的私信,决定重划分给陈郡谢氏和琅琊王氏的利益。
知晓桓冲和桓豁已然点头,贾秉折起绢布,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无尽的深意。
第二百零五章选择
宁康二年,九月
慕商时节,秋高气爽。
建康城内,秦淮河上,南来北往的船只穿梭交织,艄公撑起船杆,船工喊着号子,偶尔有士族高门的游船经过,河面飘散隐隐的乐声,商船立即向两侧避开。
飞溅的水浪高过三尺,暖阳映照之下,炫发五彩光芒。
点点水花晶莹,似河中飞起的珍珠。
北岸有几辆牛车经过,是出城登高的士族郎君和女郎。
郎君身着大衫,相貌俊朗,兴致起来,以手击节,临水高歌。女郎挑起车帘,眺望秋日美景,不时发出几声感叹。
九月九日,重阳佳节,民间登高赏秋,以菊相赠,台城行重九会宴,百官入太极殿朝见,于宫中宴饮。
天子飨群臣,文武贺少帝。
殿前,数人合抱的火盆熊熊燃起,群臣坐于席间,面前设榻,榻上设酒肉时蔬。乐声起,群臣先敬天子,后彼此举杯,虽不及各府宴饮时随意,倒别有一番热闹。
乐人或立或坐,鼓声隆隆,弦瑟阵阵。
歌女展喉,舞女飞旋,歌舞声中,宴会进入高潮。
即便是政见不和、彼此看不顺眼,此时也能举杯邀饮,非刻薄至极,绝不会故意下对方脸面,更要回敬一觞,才不负重阳佳节。
司马曜坐在上首,俯瞰群臣推杯把盏,酒酣耳热,纵然心中早存郁气,也要强装笑脸。
他以为桓温足够跋扈,却万万没料到,桓大司马的嚣张跋扈,不过是权臣缩影。
自登上皇位,他彻底体会到了历代先帝的艰难。
安心做个傀儡,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