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之严。
医者离开后,药商同门房道明身份,递上此次送来的药材清单,并道:“有一株老参,是某耗费力气得来,价值不下百金,需同府上少郎君当面议定。”
如果是两车普通药材,根本不必禀报吕德世和吕宝,自有管事与商人结清钱款。涉及到稀有的药材,价值超过百金,不是管事能擅自决断,必须向上禀报。
吕婆楼服过汤药,精神稍好。
健仆前来禀报时,他正同两个儿子交代朝中事。
“老参?”
听到健仆所言,吕德世双眼一亮,吕宝更是激动得跳了起来。
吕婆楼服用的汤药中,正好需这一味药。
“阿弟,你侍奉阿父,我去见那药商。”
吕德世兴冲冲离开,不到片刻又快步返回,手中攥着两卷竹简,脸色阴晴不定,很有几分难看。
“阿兄?”吕宝奇怪道,“出了何事?”
吕德世没有回到,而是走到榻前,将竹简奉给吕婆楼,道:“阿父,三弟出事了。”
吕宝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二兄,你说什么,三兄出了什么事?!”
吕婆楼瞳孔紧缩,状似摇摇欲坠,却并没有真正倒下,摊开一只枯瘦的手,沙哑道:“拿来。”
“诺!”
吕德世递上竹简,退坐到一旁。
吕婆楼展开竹简,看到“幽州刺使容”五个字,脸色骤变,匆匆扫过其后内容,又抖着手展开另一卷,确认是吕延的字迹,登时怒上心头,苍白的脸色转为赤红,剧烈的咳嗽起来。
“苻坚、王猛!这是要绝我吕氏!”
“阿父!”
吕德世和吕宝大惊,同时扑向榻前。正要叫医者,却被吕婆楼喝住。
“不用,咳咳,倒盏温水来。”
“诺。”
吕德世亲自取来温水,吕婆楼服下半盏,勉强压下喉间痒意,问道:“给你竹简之人现在何处?”
“已被关在客厢。”吕德世眼中闪过狠意,道,“阿父,可要押下去拷问?”
“不用,将人带来。”吕婆楼靠在榻边,沉声道,“切记莫要怠慢。”
“可……”吕德世不解。
“照我说的去做!”吕婆楼骤然狠下表情,“你三弟在桓敬道手里!”
桓容敢派人往长安,更正大光明找上吕婆楼,自然有所依仗。
吕光刚死不久,吕婆楼会冒着再死一个儿子的风险,将上门的徐川交给苻坚?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就算吕婆楼肯牺牲儿子,桓容也有后手。
为此,他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下半年送往彭城的粮谷价低一成,本次从氐秦捞回的好处更要送出两成。
当然,好处不白给,除保证徐川一行人在长安的安全外,秦璟答应配合桓容出兵。无需攻入长安,在边境牵制氐人兵力即可。
就这笔生意而言,双方都能得到好处,也都需付出相当代价。
秦氏固然能得钱粮人口,却可能曝露埋在长安的部分钉子,算起得失,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徐川本次主动请缨,下的决心着实不小。
自投入桓容麾下,他所走的路就比旁人艰难,因心急之故,没少被钟琳荀宥试探。嫌疑消除之后,又被屡抓壮丁,政务忙得压得喘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