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双眼早被嫉妒和不甘蒙住,智商常年不在线。
相比之下,琅琊王氏、太原王氏能根基牢固,人才辈出,延续几百年,形成独特的门阀政治,绝非没理由。
想到自己要面对桓冲一样的“难题”,桓容难免有几分头疼。
桓冲好歹是叔父,处置桓熙桓济不用留手。自己是这几个“智商不在线”的兄弟,动手难免被世人说嘴。
先前非议桓大司马的刀笔,此刻怕早已盯上自己。
但因此退缩,放任桓熙桓济等胡闹,桓容绝对做不到。与其等他们闹出乱子,给外人可趁之机,还不如自己下手。
反正都有“水煮活人,喜食生肉”的凶名,再加一两桩又有何妨。
历史是任凭人打扮的小姑娘。
等他手握大权,俯瞰世间众生,让史官春秋一下,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换做三年前,桓容绝不会有此类想法。现如今,他彻底融入这个时代,走上和预想中完全不同的道路,不能以此间规则行事,早晚会被对手吞噬。
思绪翻腾,额际一涨一涨的疼。
桓容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突起的烦躁,除下木屐,迈步走进房门。在外室暖了片刻,方才行入内室。
彼时,南康公主和李夫人正坐在屏风后,展开姑孰送来的书信细读。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屏风前,一身素色长袍,发束葛巾,竟是许久不见的郗超。
桓容诧异挑眉。
看看侧身行礼的郗超,又看看白玉镶嵌的屏风,不禁暗道:这位怎么会来盱眙,难道不怕亲娘仍记前事,将他一剑扎个对穿?
“见过郎君。”
郗超在桓温幕下多年,官至侍郎。在桓温活着的时候,即便品位高于他的官员,都要对他客气几分。如今桓温去世,他又同郗愔决裂,估计日子不会太好过。
想到这里,桓容无声叹息,拱手还礼,又问候过亲娘和李夫人,方才正身坐下。
“郗侍郎前来报丧。”南康公主声音微哑,“你父病发突然,来不及见最后一面。你需尽快动身前往姑孰,同你几位叔父和族中商定丧葬之礼。”
“诺!”
时下无需守孝三年,更无丁忧一说。
桓容身为幽州刺使,同时掌控豫州,不能长时间离开盱眙,待桓大司马出殡之后,就当立刻返回辖地。
“大司马丧期已定,由术士卜笄。”郗超出言道,“目下,使君两位叔父已往姑孰,仆携其书信,请使君往姑孰奔丧。”
屏风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阿麦自右侧行出,将一卷竹简交给桓容。
竹简上的字迹并不陌生,明显出自桓冲。内容不长,言明桓大司马病逝,促桓容上表朝廷,并尽快赶往姑孰。
从头至尾看过两遍,确定没有任何疏漏,桓容放下竹简,问道:“建康兄长处可有人送信?”
“有。”郗超言简意赅,道出送信之人,并言桓大司马临终有遗名,言世子桓熙才具不佳,不可掌桓氏。承爵后仍留建康,姑孰交由桓冲镇守。
“阿兄留在建康?”桓容微感惊讶。
“是。”郗超继续道,“大司马还有言,待葬礼之后,送二公子往建康。两位小公子送至盱眙,交由殿下教导。”
桓容眉心微拧,下意识看向屏风后。
“马氏和慕容氏如何安置?”南康公主出言,似不意外这番安排。
“马氏为大司马殉,慕容氏随行建康。”郗超垂下视线,声音没有太大起伏,“凡其身边婢仆,皆同往。”
也就是说,马氏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屏风后久久无声。
李夫人看向南康公主,后者握住她的手,继而拂过她的发,红唇轻动,无声道出两个字:“放心。”
马氏为桓大司马殉,有因也好,无因也罢,查出不对也好,仅是凑巧也罢,事情至此,南康公主不会让李夫人出事,任凭是谁,也休想动她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