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笑容俊朗的族兄,桓容眨眨眼,拱手道:“多谢兄长。”
桓伊扬声大笑,未再多言,转身登上牛车,随意的挥了挥手,随众人行出里巷,融入夜色之中。
为送宾客,桓府前高挂彩灯,桓大司马携子立在正门阶上,直至最后一辆车驾离开,方才转身回府。
“天色已晚,尔等各去歇息吧。”
“诺!”
桓容四人恭声应诺,敬送桓大司马步入内室。抬起头,互相看看,实在没有话说,干脆遵照渣爹之言,各自散去。
桓熙心情郁闷,更“惦记”着姑孰的两个幼弟,单手支着拐杖,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桓歆似有话讲,桓容却无心理他。
狗嘴吐不出象牙,何必浪费时间。
桓祎攥紧拳头,盯着桓歆的背影,嘿嘿冷笑两声,摸向怀中的绢布,显然已打定主意。
跟着他的童子脸色微变,头皮阵阵发麻,瞅到机会,立即拽住一名婢仆,道:“快去告诉五郎君,就说四郎君醉了,我拉不住,还请他多派几人送四郎君回房。”
婢仆满头雾水,但见童子面带焦急,额头隐隐冒汗,不似说假话,当下不再迟疑,快步追向桓容。
中途遇上阿黍,后者猜出不对,当机立断,亲自带人拦住桓祎,好说歹说将他送回院中。
桓歆兀自气恼桓容不给面子,尚且不知,自己侥幸逃过一“劫”。
与此同时,南康公主已送走女宾,离开客室,往侧室暂歇。司马道福被打发走,李夫人亲手燃起香炉。
缕缕清香飘散,驱散了宴上沾染的酒意。
婢仆送上茶汤,南康公主饮下半盏,缓缓舒了口气。
“阿麦。”
“奴在。”
“去请郎君。”
“诺!”
桓歆之事早被禀明,南康公主仅是冷笑一声,说一句“知道了”。想要处置他,手段多得是,不必急在一时。
与之相比,秦氏送来的贺礼更为重要。
桓容想在幽州立足,不知要理清朝中,更要面对来自北方的威胁。
同秦氏有生意往来,能够维系一定程度上的联盟,对桓容利大于弊。一旦关系断绝,彼此刀兵相向,幽州的境况会变得凶险,桓容肩上的压力更会千百倍增长。
“我原本想着,可借晋室血脉护他一护。”
南康公主斜倚在榻边,手指按压眉心,“可惜事不能成。那老奴步步紧逼,官家太后又是这个样子,平安尚难,何言其他。如果再加上秦氏,我子该当如何……”
“阿姊,此事尚无定论。”李夫人移到南康公主身后,顺过公主的鬓发,指尖落在公主额际,轻轻的揉着。
“待郎君来了,可先问一问。且秦氏来人尚未离开,亦能寻到些线索。”
“希望如此。”
说话间,桓容已行至门外,除下木屐,迈步走进内室。见到眼前一幕,不由得耳根泛红,下意识停住脚步。
“阿母,阿姨。”
桓使君正身下拜,借机遮掩微红的耳朵。
南康公主坐起身,未觉如何。李夫人掩唇轻笑,眸光流转间,桓容脸更红了。
酒意上头。
一定是酒意上头!
“瓜儿,宴上之事我已晓得。”
“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