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广告,令幽州之名更盛,入秋之后,往来的商旅足足多出一倍,税收翻了两番。
随着往来人数增多,坊市布局和多种政策亦被借鉴。
最先采用的不是建康,也非秦氏掌控的西河,而是士族聚居的会稽。
打个比方,嗑寒食散是风尚,但风尚不能当饭吃。再是清风朗月,终究不能餐风饮露,更不能抛开家族,摆脱俗世烦扰。
以陈郡谢士族和太原王氏为代表,不动则可,否则不定声势不小。
幽州的做法搬到会稽,潜移默化间,涌起大量以为家族为基础的商贸集团,提前发展海上贸易,大船纷纷建造,远洋海外,凡所到之地,均掀起一股狂潮。
在晋朝海商眼里,化外蛮夷活生生诠释两个字:土鳖。
再加两个字:真正土鳖。
海洋贸易提前出现,繁盛超过汉时丝绸之路。
于此,桓容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商贸繁荣,国库丰盈。忧的诸多名士抛弃养生问道,纷纷下海经商,记录在史书之中,着实是有些不好看。
春秋笔法一下?
这是能春秋的吗?
难道说大家都仿效秦时徐福,出海寻找仙岛去了?
那成船捞回来的金银怎么解释?
桓祎尤其如此!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如今,桓容尚不知巨变即将到来,仍为冠礼之事烦心。虽说亲娘送来书信,言诸事已安排妥当,但以渣爹的x性,又有郗超在一边酝酿坏水,未必不会出幺蛾子。
“秉之,可能想个办法,让家君移开注意,最好能着急上火,没心思关注于我?”
“简单。”
“多简单?”
“火烧姑孰如何?”贾秉舍人放下茶盏,满面认真,百分百没有说笑。
“……当我没说。”
真心的,不该带这位。
上次没烧了建康,这次难保不出差错。
船行数日,终于抵达建康。
未过篱门,先遇见挂有士族旗帜的船队。
听私兵回报,桓容立即走上甲板,举目眺望,见对面六艘楼船,并有七八艘寻常木船。最醒目的几艘,分别挂有陈郡谢氏、太原王氏和琅琊王氏的族旗。
船身精心打造,两侧立有挡板,不露半分狰狞。
但他相信,一旦遇上危险,楼船会立刻变作兵船,两侧挡板撤开,亮出寒光闪闪的箭矢和刀锋,给对手迎头痛击。
“容弟!”
王献之出现在船头,迎江风而立,衣摆长袖随风飞舞,道不尽的俊逸洒脱,气质非凡。谢玄立在另一艘船上,峨冠博带,凤骨龙姿,彰显风流俊雅。
另有几名熟悉的郎君出现在船上,遥对桓容招手。同样的大衫长袖,风度翩翩。俊颜似玉,笑容爽朗,活脱脱能亮瞎人眼。
这番动静着实不小。
桓容可以想见,等他进了城,秦淮河两岸必定人潮汹涌,迈步都难。
该感激诸位来迎,还是怒其坑人不浅?
桓使君无语良久,到底叹息一声,拱手揖礼,扬声道:“诸位兄长盛情,弟不胜感激!”
王献之笑容更盛,谢玄亦是扬起嘴角。两人一起“发光发亮”,明确诠释出“闪亮生物”是何概念。
贾秉站在桓容身后,相距一步感叹:“芝兰玉树,果真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