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彭城事务繁多,阿岩又是跳脱性子,一两日尚罢,时间长了恐不耐烦。”秦璟开口道,“驻军之事当交两位兄长,儿请返回彭城。”
秦策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看向秦玖和秦玚,问道:“你们呢?”
秦玚想了想,有意回荆州。
秦璟给他提了醒,今时不同往日。驻军河东不只象征军功,更代表军权。别看现下没什么,留到日后难免成为麻烦。
秦玖为何放下西河不守,请命奔赴战场?事情背后的弯弯绕,彼此心知肚明,仅是不宣于口。一旦说出来,多年的兄弟怕会出现裂痕,更会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既然无意那个位置,何必自找麻烦?
“阿父,儿和四弟一样,打算回荆州。”
看看两个弟弟,秦玖欲言又止,握紧双拳。
秦策良久不言,突然间爆发,猛地挥拳砸上桌面,两指宽的桌角生生裂开。
“我还没死!”
暴怒声传到帐外,巡营的甲士不禁抖了两抖,立即加快速度,远远绕开大帐。
听这吼声,秦王怒气非同小可,还是快点走,避免被火燎到。
大帐中,秦玖面红耳赤,秦玚和秦璟低着头不说话,显然都被吓了一跳。
“大敌当前,你们不想着收复疆土,倒开始玩这些心思,当我瞎了吗?!”
秦策怒发冲冠,一下接一下捶着桌面,砰砰作响。看那架势,更想捶在三个儿子身上。
“祖宗的训诫都忘了?家训都抛到脑后?史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秦玖:“……”
秦玚:“……”
秦璟:“……”
看来亲爹真怒了,否则也不会这样无差别攻击。自己是狗肚子,亲爹……不成,不能想,想了就是大不孝。
秦策怒火中烧,压根没意识到把自己也骂了进去,指着秦玖道:“你回去之后,马上把后宅那几个女人送走!要不然,我让你阿母和阿姨动手!还有手下那个姓阴的,说什么谋士,就是个鼠辈小人,直接一刀砍了!”
秦玖想要开口,被亲爹一瞪,到底没敢反驳。
“还有你,”秦策看向秦玚,“荆州那么点地方,值得你去守着?河东交给你,给我守住了,敢放一个氐人进来,我抽你二十鞭子!”
秦玚想哭。
这是亲爹吗?
“再就是你!”秦策瞪着秦璟,“回去就给我成亲!”
“阿父,儿不能成亲。”
“你敢?!”秦策瞪眼,鼻孔翕张。
秦玖和秦玚刷地转头,满脸都是佩服。
敢反驳盛怒中的亲爹,阿弟好胆,阿兄佩服!
“儿有意中人。”秦璟表情平静,半点没被吓到。
秦策愣了一下,旋即道:“那更好,直接娶回来!”
“不行。”
“为何?”
“身份。”秦璟言简意赅。
“莫非是庶人?”秦策顿了顿,道,“无碍,不能为嫡妻,做个婢妾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