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
“诺!”
健仆抱拳领命,从部曲手里“接”过人,单手抓住衣领就要拖走。
男子惊骇欲绝,顾不得太多,挣扎着喊道:“大长乐,你应承过的!”
“哦?”桓容看向阿讷,挑起眉尾,“大长乐识得此人?”
阿讷额头冒汗,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原本的计划是,让此人悄悄接近袁峰,说服他返回族中。只要当事人开口,桓容也不好阻拦。
结果倒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事情没办成,反倒让对方抓住把柄。
事到如今,否认全无用处,阿讷只能硬着头皮道:“此人乃前豫州刺使庶子,听闻袁瑾身死,膝下仅余一子。思侄心切,故而上请宫中,随仆同来幽州。”
说到最后,阿讷咬咬牙,又添了一句:“太后应允,赞其有慈爱之情。”
桓容没接话,也没有收回命令。
袁峰抬起头,依旧道:“峰不识得此人。”
“袁郎君!”阿讷脸色阴沉。
“不识得?那肯定是个骗子。”
桓容按住袁峰的肩膀,目光扫过阿讷,逼得对方咽下到嘴边的话,冷声道:“带下去,打。”
“使君!”
阿讷万万没有想到,抬出太后也不管用,对方丁点面子都不给。
猜透他的心思,桓容暗中冷笑,太后的面子?他为什么要给?不是顾忌阿母,信不信他能让建康立刻乱起来?
建设很难,破坏却相当容易。
有贾秉在,在建康放几把“烟火”不成问题。反正北地都在传,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杀人放火,连南地亦有耳闻。
名声已经这样,何妨放肆一回。
更何况,历史由胜利者书写。
等他达成目标,登上高位,照样有史官为他“春秋”。
“你这……”
男子被强行拖走,中途口出不敬之言,被健仆揍了两拳,合着血水吐出三颗大牙,疼得直吸凉气。别说大骂,连话都说不清楚。
“大长乐,”桓容转向阿讷,笑道,“此人狡猾,太后必定是被蒙蔽。”
也就是说,这人是个骗子,骗取褚太后信任。他此举是惩治骗徒,完全是“替天行道”。不用太感谢,只当是做了一回好人好事。
阿讷气结。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算是见识到了!
胸中憋了一股子郁气,却又不能开口反驳。
袁峰不认叔父,桓容咬死骗子,自己势单力孤,连个能帮忙的都没有。
想到临行之前,无论谢玄还是王献之都称病不见,死活不来走这一趟,阿讷终于明白,这压根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太后实在找不到人,这才派出自己“顶缸”。
或许,这一趟真会有来无回……
阿讷越想越是没底,脸色惨白如纸。手中的旨意犹如千斤重,外层包裹的绢布都被汗水浸湿。
“大长乐,不是还有一份旨意?”桓容开口提醒,笑容里带着嘲讽。
“诺……诺!”
阿讷唯唯应诺,颤抖着展竹简,嘴唇开合几次,嗓子眼却像堵住石块,发不出半点声音。
袁峰面露不耐,迈步走上前,直接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