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在同为吴姓士族的份上,自己岂会提携与他,让他坐上这个位置。
盱眙县令汗颜,臊得耳根通红。
“使君,依您看此事当如何解决?”
“如是民乱,自然该用解决乱民之法。”朱太守冷笑道,“明日提前半个时辰开城门,将城外的流民全部抓捕,烧掉他们的草棚。”
“什么?!”盱眙县令满面惊容,那可是几百人!
“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朱太守硬声道。
“动手时,便说贼寇藏在城外流民之中。另外,将关在牢里的几个人迅速灭口,再抓几个城中妇人丢到城外,说是被流民拐带。具体如何安排,可要我一步步教你?”
“不敢!”
盱眙县令匆忙起身拱手,衣襟被冷汗溻透。
将所有罪名都扣到流民头上,寻不到家人的百姓自然也有了发泄渠道。有城内百姓为证,若是朝廷追问,县衙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使君英名!”
朱太守哼笑一声,挥挥手让盱眙县令退下,活似在驱赶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民乱?
他早决定随从兄叛晋,盱眙乱了又何妨?正好借机掌控守军!
想当初吴国在时,朱氏何等风光。现如今,自己和从兄只能窝在侨郡,做个名不副实的太守。
什么晋廷,什么汉室正统,说白了,不过也是谋篡他人皇位的叛臣逆贼!
既如此,自家仿效而行又有何过?
想到这里,朱太守目露寒光,望向漆黑的窗外,冷笑出声。
建康
南康公主接到桓容私信,知晓幽州之事,当即怒不可遏。
“好,当真是好!褚太后,褚蒜子,我当真是小看了你!”
“阿姊?”李夫人倾身靠过来,见南康公主满面怒容,不由得心生疑惑。
“你看看吧。”
递过写满字迹的绢布,南康公主恨得咬牙。如果不是宫门已闭,她必要冲进去闹个天翻地覆!
看过信中内容,李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暗沉。素手轻轻按在南康公主肩头,娇柔的声音带着冷意,“太后当真是算无遗漏。”
“算无遗漏?她分明是看我们母子好欺!”南康公主怒道,“看来,我之前说过的话她全没放在心里,要不然哪敢这般下毒手!”
越想越气,如果褚太后当面,南康公主恐会当场拔出宝剑,令其血溅五步。
“阿姊,郎君终归无恙,且能趁机掌握幽州兵权。”李夫人轻声道,“阿姊明日进宫,无妨向太后再要一块封地,当是对郎君的补偿。”
“一块封地?岂能如此便宜于她!”
“阿姊且听我言……”
李夫人倾身附到南康公主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低语一番,温暖的气息拂过公主耳际,安抚下狂燃的怒意。
“这只是开始。”小巧的下巴搭在南康公主肩头,纤纤玉指划过绣着祥云的领口。
“世子正好抵达建康,阿姊同太后‘商议’时无妨提上两句。想必夫主也不会介意。”
南康公主微合双眸,感受从窗外吹入的夜风,终于缓缓沉下心来。
“我明日入台城,府内交于阿妹。”
“阿姊放心。”
月上中天,室内暖香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