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身,褚太后还了半礼。
不似桓容想象中的隆重,更像是寻常“走亲戚”。
“瓜儿,见过太后。”
桓容打起精神,走上前半步,拱手于地,行稽首礼。
“快起来。”
褚太后语声带笑,像一个慈祥的长辈。示意桓容坐到近前,仔细打量两眼,不禁笑道:“南康,我当真是羡慕你。”
“太后何出此言?”南康公主同样在笑,眼中却像罩了轻纱,让人看不真切。
“瓜儿长得这般好,又是才德兼备,不逊于王、谢郎君。如果生在司马家,我如今又何须发愁。”
这话不好接,也没法接。
南康公主不接话,只是笑了笑,随手端起茶汤。桓容低垂双眸,同样不语,权当是听不明白。
好在褚太后不是心存试探,仅是有感而发,并未继续说下去。看着眼前的桓容,想起琅琊王世子司马曜,又不免暗中叹息。
两晋时期,相貌的重要性自不必说。
司马曜的亲娘是昆仑婢,天生比他人黑上许多。哪怕五官肖似司马昱,在男子都会扑粉的东晋,也属于“丑人”行列。
褚太后选择司马曜,主要看重他的出身。见过本人之后,虽不太入眼,倒也勉强能接受。反正不用天天看,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今天见到桓容,对比两人的相貌言行,些许不满突然被无限放大。
她当真是有些遗憾,为何桓容不是出身晋室。如果是,哪里用得着扶一个婢生子登上皇位。
看着褚太后的表情,南康公主不由得冷笑。
假若知晓扈谦真实卜出的卦象,褚太后的反应会截然不同,更不会有如今的心思。
桓容入宫之日,秦璟和秦玓恰好率兵攻入彭城。
经过数日围城,城内存粮消耗得一干二净,守军失去斗志,城门被攻破时,不下百余人跪地投降。若不是对方迟迟不发起进攻,自己又不敢冒险出城,他们压根不会守到今日。
邺城的援军?
根本指望不上!
秦璟打马飞驰而过,基本没遇到像样的抵抗,想要“不留俘虏”都不可能。
秦玓同样有些遗憾,看着跪在道路两旁,老实得鹌鹑一样的鲜卑守军,不由得啧啧两声。
“这真是鲜卑胡?”
别说是鲜卑精锐,连成了山贼的杂胡都比不上。
围城足足八日,攻下城池却没用两个时辰。
秦氏仆兵没有任何死伤,受伤的纯属运气不好,冲得太急被流矢伤到,更被同袍好一阵嘲笑。
“不过几支箭,两个巴掌都数得过来,竟还没能躲开?出去别说是四公子麾下,我都替你丢人!”
秦氏仆兵势如破竹,彭城一战而下,下邳郡成为最近的目标。鲜卑太守获悉战况,二话不说,带着心腹部曲连夜出城,快马加鞭直奔兰陵郡。
秦璟和秦玓领兵赶到,城内守军早跑得一干二净,除了汉家百姓,连杂胡都不见一个。
不怪胡人跑,实在是兄弟俩的凶名太盛。
秦璟连下数个郡县,每战都不留俘虏;秦玓在梁郡造出京观,当场吓退鲜卑援军。关于他们的传言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燕国,连氐人和吐谷浑都有耳闻。
对此,秦璟不以为意,依旧该打的打,该杀的杀,大军过处所向披靡。
秦玓抓抓头,觉得自己有点冤。
“不就是夯了个土堆吗,怎么说得我比阿峥还凶?我可比他平易近人多了。张参军,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