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盐渎出产的熏肉熏鱼。说来也奇怪,都是一样的做法,偏那里的好吃。许多胡商跑去盐渎市货,除了丝绸珍珠,带回最多的就是熏肉和熏鱼。”
这事传出之后,许多人不信。等到确定消息,迅速成了笑话。
胡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肉。偏偏要跑去南地买,不是笑话还是什么?
秦玓又问了几句,仆兵知无不言,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听完,秦玓不禁抓抓后颈,自叹弗如。
四弟不只会打仗,更会做生意,几次南下都有斩获。虽然没请回石劭那尊财神,却和盐渎县令交情莫逆。维持住这条商道,还愁没有盐巴粮食?
“阿弟提议先拿徐州,莫非和这盐渎县令有关?”
打下徐州等地,确保鲜卑兵不会南下滋绕,商路畅通无阻,更会卖对方一个人情。
越想越有道理,以为窥破秦璟的心思,秦玓不禁有些得意。
正高兴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鹰鸣。
两个黑影先后飞过,遇上秦玓一行,当空盘旋一周,却是停也未停,鸣叫之后飞向城西。
秦玓的好心情登时消失无踪。
明摆着不给好面子,偏要撩上两声,早晚有一天要抓下来拔毛炖了!
城西大营中,帅帐升起,秦璟铺开一张舆图,正同张禹讨论军情。秦玦和秦玸站在旁侧,秦玸偶尔能说上两句,秦玦压根插不上嘴。
书到用时方恨少。
秦六郎痛下决心,此战之后,一定要用心学习舆图。
秦玓走进帐中,见到铺在桌上的舆图,登时双眼一亮。
“阿弟,这图是哪来的?比我在阿父身边看到的还要精细。”
“阿兄来了。”秦璟抬起头,向秦玓颔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向一条进军路线,问道,“我刚同张参军言,从此处进军最为迅速,阿兄以为如何?”
“从这里?”秦玓立刻被吸引注意力,忘记之前的问题,蹙眉深思片刻,加入了讨论行列。
见状,秦玦又被深深打击。
向来不喜读书的三兄都是这样,他再不认真学习,当真会像阿岚说的那样,压根没法领兵打仗,被所有兄弟甩在身后。
两只鹰站在木架上,相隔半米梳理羽毛。梳完得满意了,便从一旁的漆盘中叼肉,一口一块,吃得蓬松胸羽,那叫一个满足。
秦玦莫名有些悲伤。
要是再不努力,估计连鹰都不如!
制定出最终的进军路线,秦璟收起舆图,和秦玓商议向西河送信,请坞堡增派援兵。
“攻下的郡县需留有守军,以防邺城反扑。骑兵要发徐州,分不出人手,不如从后方援军。无需全是骑兵,可以步卒为主。”秦璟道。
秦玓和张禹均无异议。
“从西河郡调兵太慢,路上难保会遇见伏兵。洛州和荆州本就兵力不丰,更要防备氐人,不能再轻易调动。”
“不如从上党和武乡各调一支军队,大兄和二兄家底丰厚,日前又收拢三千多流民,守城尽够了。”
这两位早知和四弟一起进兵“没油水”,现在八成都在看他的好戏。不坑上一回实在不甘心。
秦玓话落,秦璟挑眉,表情似笑非笑。
秦玓被看得心中发毛,想要拍桌子壮一壮胆气,对上秦璟乌黑的双眼,到底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