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才算过瘾!”
“走!”
兄弟俩同时夹紧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如两支利箭疾射而出。
三千名仆兵,留下百余人看守牛羊,余下尽皆策马飞驰,带着满腔杀气,直向氐人飞冲而去。
“嗷呜——”
黑夜中响起野狼的嚎叫。
营地中的血腥味吸引夜出捕猎的猛兽,赤色的火光却令它们不敢靠近,只能在营地外围打转,焦急得发出一声又一声嘶吼。
秦璟一马当先,秦玓略微落后,随距离渐近,仆兵们以刀背拍击马身,在奔驰中列成冲锋阵型。
号角声再次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近在咫尺。
氐人将兵脸色愈发苍白,平日里暴虐弑杀的猛兽,面对夜色中直扑而来的骑兵,瞬间变作待宰的羔羊,握刀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杀!”
“嗷呜——”
大概是过于兴奋,数个仆兵发出嘶吼,仿佛草原上的狼群,迅速引起连锁反应。
曾被胡人视做牛羊的汉人,这一刻化为夺取人命的凶神,排成锥形的战马冲进氐人马队,一阵清脆的刀戈相击声后,鲜血飞溅,血色染红刀锋。
氐人天性悍勇,不甘心就此落败,更不愿任由汉人宰杀。
领队的将官丢掉火把,举刀发出一声长喝,剩余的氐人聚拢到他的身后,双方开始以命换命,对撞冲锋。
刀枪相互撞击,伴着骑士跌落马背时的惨叫,时而夹杂着骨头被马蹄踩断的脆响,谱写成一曲悲壮的乐章。
浓烟飘散,现出璀璨的繁星,清冷的弯月。
月光洒落,地上的血都似镀上一层银辉。
没有冲杀声,也没了惊人的嘶吼。
氐人一个接一个落下马背,最后只剩一名将官,高举长刀冲向秦璟,擦身而过时,手臂脱离肩膀,飞起半空,仿佛慢动作一般,落到满地鲜血之中。
“啊!”
惨叫一声,氐人将官跌落马背,脊椎撞到刀柄,脆响声后,半身失去知觉。
“杀我……杀了我……”
秦璟甩掉长枪上的血,两名仆兵策马走进,看着双目无神的氐人,终于大发慈悲,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要我说,就不该这么便宜他!”
一名仆兵几次同氐人对战,认出将官腰带上的标记,冷声道:“他可是氐人贵族,苻健在长安定都后,这一支就驻守并州。当时并州有刘氏、赵氏、王氏三族坞堡,不下两千人口,都被这支氐人屠得一干二净!”
仆兵越说越气,恨不能将这些氐人碎尸万段。
“我大父碰巧不在堡内,侥幸逃过一劫。可怜留在堡内的族人,竟没留下一个活口!”
仆兵到底没忍住,跃下马背,抓起一杆木枪,将将官的尸体戳个对穿,立在死去的氐人之中。
“这些畜生都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众人没有出声,准备焚烧尸体的仆兵看向秦璟。
“郎君,烧不烧?”
邺城下过一场大雨,河东附近仍旧亢旱。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天明,以时下的高温,这些尸体很快就会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