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腿坐在石头上,颇为认真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道:“你以后不要喊我颜姑娘了!”
他侧过头来。
将头在腿间蹭了蹭,我又道:“叫我十一吧!”
顿了半晌,他忽道:“好!”
未过多时,忽觉困意来袭,我耐不住眼皮厚重,将头埋在臂弯睡了过去。将睡未睡之际,脖子已然僵得难受,不安地动了动。似有人揽过我的身子,耳畔窜过温热的气息,我颇觉满足地凑过去些,心中顿时暖洋洋的,而后便心满意足地沉入了梦乡。
醒来是在祁延门中我的厢房里,那两丫环一个准备着洗漱用具,一个正端了饭菜进来。彼时已经日过正午,故两人看我的表情很是精彩,却又碍于祁羽连的命令未有多言。我洗漱完,囫囵扒了两口饭,便佯装无趣道:“祁公子今日可有事?”
一丫环正收拾碗筷,大约以为我又想逛街,便道:“公子交代了,若是姑娘还想出去逛逛,由我二人领着便可!”
我一向对街市不大上心,以前常往荀安城跑也不过是对鸳鸯楼里的故事感兴趣,遂嫌恶道:“不不不,今儿个我想去别处看看!”
两人对看一眼,一人收拾东西下去,一人屈膝行礼道:“便请姑娘稍候片刻,我等先行与祁公子通报一声!”
“去吧去吧!”我摆摆手。
昨日的话我记得清晰,纵是苍柘几次三番让我中毒,我也仍觉得他的话可信。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感来得很是莫名,趁丫环去知会祁羽连的空档,我仔细地将这情绪捋了一番,想来想去却只得出了两个结论。
一则我已狗腿成了习性。
一则我被他的美色惑得已然没了脑子。
兀自鄙夷间,翩翩摇扇的祁羽连已然到了门前。他仍是温润和适的笑,一身白衣不染纤尘。
到我面前,他微微欠身:“听闻姑娘得了雅兴,今日想一观别处景色?”
他讲话一贯文绉绉,我听得有些心累,却还是做出欢喜的神色,道:“门中待得久了,自然没什么意思!”
他清浅一笑,微侧过身子做出“请”的手势。
逃跑中的大忌,便是不明地势抱头乱窜,如今我既不是俘虏待遇,便该利用些现有条件将周遭环境熟识一番,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于是接下来的三日,我从早到晚地缠着祁羽连四处乱逛。心中虽更倾向苍柘,但从目前情形来看,门主不在,门中诸事都是祁羽连说了算。他俩一向不对付,我若公然和苍柘走得太近,大约会为他带来麻烦。
况且,他已然冒险提醒过我,这助我逃跑的罪责,自是不能让他担了。
待三日过去,我已将院里院外摸了个通透。除却大门外,祁延门还有三处侧门一处后门,离我住处最近的是西门,因它外面便是大道,为防外人乱闯,便日夜安排了人守着,委实不算得逃跑的好去处。守卫最薄弱的是北门,据闻因它紧邻一处常年荒废的楼阁,且出外又是荒山野林,便只偶尔有人巡视一番,平日里根本见不得人声。
山林之中树高草深,虽是秋日,也极利于掩藏。待出了那山林,不过往外半里,便能见着回京城的大道。
仔细比对一番,这确是一处天时地利的好地方。
第十八章师父
我在屋中关了一日。
晨起时做了一番计划,午时寻了理由倒头就睡。许是因为心中有事,这一觉并未睡得长久,醒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