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郑夫子也就是仗着自己此时有些名望,所以才说出去面见太子这种话。
若是换做其余另外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面子,说见太子就能见太子?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跟随郑夫子去见太子的人有非常多,其中有一部分是给郑夫子撑场面的,但更多的则是纯粹为了看一看这位厉害的太子殿下到底长什么样。
很快,郑夫子要求见秦洛的事情就传到了秦洛的耳朵里。
周青萍在一边道:“这位郑夫子是扬州书院的耆老,他成名多年,在江南士子的心目中算是极有分量的一位大儒,所以……”
秦洛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长孙奸相就是这位郑夫子的学生吧?”
长孙丞相出自扬州书院,这一点是整个大唐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此次扬州书院的这次动作,也让秦洛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不出所料,这次这位郑夫子恐怕就是来大做文章的。
所谓的大做文章,定然是以这次处理杨刺史和高家的事情。
“那殿下要不要见这位郑夫子?”
周青萍道。
秦洛淡淡道:“那就见见吧,若是我不见,恐怕这位郑夫子也不会善罢甘休。”
没过多久,秦洛就见到了这位郑夫子。
这位郑夫子年事已高,但是精神还算矍铄,并且脸色红润。
“参见太子殿下!”
郑夫子当即就是微微行礼。
作为大儒,本来是有资格不行跪拜之礼的,然而郑夫子却连基本的躬身都没有,只是略微拱手。
面对太子只是有如此礼仪,也显示了他的怠慢之心。
秦洛淡淡摆手道:“郑夫子年事已高,不必多礼,赐座吧。”
这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根本就没有把郑夫子的态度放在眼里。
郑夫子面对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则是打量起秦洛来。
他其实是故意为之,本想激怒一下秦洛。
以秦洛此时的风头,如果自己表现出蔑视他的样子,他说不定会发怒。
只要他一发怒,自己便可以用“储君心胸”来劝诫他,这样会让他大丢脸面。
届时,他在趁势而动,就能继续说杨刺史和高家的事情。
但没想到这位太子果然有些本事,涵养这份功夫起码是十分到家的。
原本郑夫子以为这太子可能多半是吹出来的,现在看来,果真是有着不同于年纪的成熟。
难怪秦勘和自己那位弟子长孙丞相都没暂时不是他的对手。
郑夫子清了清嗓子,泰然道:“殿下来扬州,不过短短两日就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今的扬州人人自危,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
“还请殿下慎重对待杨刺史和高家,以免让天下人觉得殿下滥杀无辜。”
秦洛缓缓一笑,道:“郑夫子何以会觉得本宫这是在滥杀无辜?”
郑夫子似乎早有准备,直接道:“高家作为扬州名门望族,在扬州已经存续多年,殿下这次将高家抄家,所有财产都充入殿下手中,实为不妥。”
“加上殿下有过在京城滥杀商贾抄家敛财的做法,恐怕会让许多人都对殿下有微词。”
“此举,有失大体,有损殿下的威严,更是有损大唐法度和国体。”
郑夫子先上来就扯上一面大旗,让一边的周青萍都是暗自皱眉。
果然如同秦洛说的一样,这个郑夫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儒?
说白了也是为自己的阵营所服务。
秦洛听到这话也不生气,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笑容。
“郑夫子这话不知道是谁听说的?本宫依律办案,怎么会算是敛财的手段呢?”
郑夫子不假思索地道:“此事,老朽亦了解了来龙去脉。所谓‘不知者不罪’,太子殿下实在要追究高家,也应当是只追究高家家主一人,将高家满门超战恐怕不合理法。”
“再者,杨刺史为扬州发展兢兢业业,将扬州城打理得繁荣至极,不过是因为高家的事情就有所牵连,殿下恐怕是太过专断了。”
郑夫子的话几乎就是要否决秦洛所做的一切。
而且,这番话是当着后面的扬州书院一种儒生说的。
这些儒生当中,有少部分本来就是跟随郑夫子的,是他的手下。
但是更多儒生这次是来远远瞧一瞧太子的模样。
郑夫子故意在这么多儒生面前这么说,分明就是想打击秦洛的威严。
秦洛当然清楚郑夫子的目的,他冷笑一声道:“郑夫子看来是年纪大了,可能得了老年痴呆。”
这话说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啥?
老年痴呆?
虽然这个词很新奇,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能大致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老年痴呆不就是说郑夫子老糊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