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中意的点点头,可随即又顿住了,看着文祥祥,“皇叔会拿走我的皇位,六亲不认么?”
其实在文祥祥说之前,阿九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好几个失眠的夜里,阿九抱着锦绒的被子在偌大的床上哭啊哭,惊动了外面守夜的小德子。
阿九成为储君以来,先皇只给她配备了一个小德子在身侧伺候,之所以没有安排亲近的宫女是怕宫女心思异样,且小德子是一等一的忠君。
还有一个配备就是皇叔傅衍,虽说皇叔有照顾阿九的能力,但阿九毕竟已经十八岁,小时候还说的过去,长大了再由皇叔照料,宫里宫外难免有些闲言碎语,所以除了小德子,阿九一直是一个人。
她一个人睡的时候,小德子守夜,整个寝殿的灯火彻夜常亮。
所谓的孤家寡人应当是这样的意思。
小德子听见阿九的哭声,也不敢近身,只能隔着纱帘跪着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小德子,你说皇叔彻底掌了凰权以后会不会将我杀了?”阿九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哎呦,我的陛下,皇叔疼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呢!”小德子声情并茂的说着。
阿九安静了一会儿,小德子扶了扶头上的帽子,以为阿九不说话了,可等了一会儿阿九就大声哭起来。
“你这狗奴才欺瞒朕,他们都说皇叔取代我之后,会杀了我,将我凌迟。呜呜呜呜!皇叔他好狠心!”
小德子没有安慰她,任由她哭了一晚上,自己也在帘外跪了一晚上,但其实到后半夜的时候,阿九停止了哭泣,小德子正奇怪着,就看见下了床的阿九扔了两块塞满棉绒的方垫让小德子垫着,然后又继续回到床上哭着。
第二日由于阿九的眼睛水肿,连阿九上朝的时候都是带着两块冰块上朝的,幸而龙案前有纱幔遮着方才没让别人看清。
当阿九问文祥祥的时候,文祥祥的答案和小德子真的是一点都不一样,文祥祥肯定的说,“我觉得应该会,毕竟陛下是陈家的血脉,要斩草又除根,春风才能吹不生。”
文祥祥刚说完,阿九就扯了身上的玉珏砸了过去,文祥祥哎呦一声,连着蹦了好几下才接住。
阿九恶狠狠的说道,“文祥祥你是不是屁股又欠打了?”
文祥祥不满的瞪着她,“阿九的心可真黑。我替你劳心劳苦,你还让我天天挨板子,皇叔抢占你的凰权,你却还对他有怜惜,可别告诉我,你已经下了拿下皇叔的决心,然后还要把自己赌进去?”
“不,我的志向是拿下皇叔。”阿九也不知那里来的信心,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倒是吓得文祥祥一跳。
文祥祥听她这么说就相信了她,讲了许多关于皇叔的事,文祥祥严肃道,“皇叔的嫌疑真大,我继续查莫家院的事,另外还注意着陈衡,皇叔的王府内我也估摸着有重大嫌疑,所以皇叔的王府我也不会放过!”
阿九一听嗤笑,“皇叔的王府比我的寝殿还要严实,你确定要去?”
“为陛下正统,在所不惜。”文祥祥说的极其豪迈。
最后还是以阿九的嗤笑而结束。
阿九还是很相信文祥祥的,所以所有能够让文祥祥做的事,都是全权交由他负责,就连自己身上的龙牌也交给了他,让他在各宫各院畅通无阻。
阿九在回书房之前去了一趟敦亲王府,仍旧是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人,她看着躺着没有动过的陈衡和流着眼泪的杜莹,心里一阵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