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珣轻叹一声,伸出手去,缓缓覆上她的手,将钥匙插.进锁孔,稍一使力,打开了门锁。
“我……”秦珩抬头,勉强一笑,“谢谢哥哥。”
她推开门,慢慢走了进去。
秦珣也跟着入内。
这阁楼并无沉闷腐朽的气息,相反,它的采光和通风都不错。秦珣一进去,就看到了桌前供奉的牌位。
爱妻云蕊之位。
秦珩心神一震,怔怔地去看武安侯。——她母妃的名讳,他是知道的!
武安侯嘶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不能写上她的姓氏,可我知道是她。”他随手指了指:“这阁楼里的所有物事,都与她有关,你看,这些可够?”
他眼中满是期冀。
但是秦珩却移开了目光。她上前几步,对着牌位鞠了一躬。
“咦……”秦珣眼神一闪,面目惊讶之色,他指着桌上一物,轻声道,“瑶瑶,你看……”
秦珩顺着他手指指向看去,见桌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浅绿色的香囊,瞧着有些眼熟。
“是你母妃留给你的香囊。”秦珣续道,他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下,极为肯定地道,“是你母妃做的。”
这个香囊,是他当初去边关之前,瑶瑶言辞恳切送给他的,说是希望母妃能保佑他平安归来。他一直随着带着,对这香囊,格外熟悉。
武安侯闻言一惊,继而一喜:“是,是你娘做的那个。你十六岁生辰那天,香囊落在了这里。我捡到了,私自留了下来。”他小心看着秦珩的神色,又道:“我不是贪墨你们的东西,我是因为,因为我知道,那是你娘做的。你娘很久以前也给我做过一个,可惜摩挲次数太多,现在已经不能看了。可是她的针法,我记得的,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么?”
“是的。”武安侯大力点头,“咳咳……”或许是由于说的急了,他接连咳嗽了好几声。他指着阁楼里的物事,一一介绍:“你瞧,这是我做的河灯,上面有你娘的名字。我学雕刻,雕的你娘……还有这个,这个簪子,也是你娘的……”
他哑声说着,神情殷切而期待,脸上长长的疤痕不受抑制地抖动着。
秦珩不说话,她看到了他所说的河灯,又看了所谓的她母妃的雕塑。老实说,跟她并不怎么相像。
她的沉默,教武安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忽然想起一事,说道:“你第一次穿了女装到这里来,我就疑心是看到了她。皇上说你是太平县人,想要我收你做义女,提一提你的身份。我当时不肯,我不是怕麻烦,也不是看不上你。我不肯是因为,因为我心中有鬼……”
“……”秦珩勾了勾唇角,眼中情绪莫名。
“我怕别人会因此而怀疑你娘不清白,你的相貌,太像你娘了。我……咳咳……”武安侯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很想,很想和她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可越是这样,我越不能……你在我跟前学武,进步很慢。我拿出所有的耐心来对待你……我,我有时真希望你不是四皇子,而是我的儿子,是我跟你娘的儿子……听说你出事,我去皇陵祭奠你。我恨过我自己,恨我保护不了你娘,也保护不了她儿子……”
他眼眶发红,因为激动,脸上的伤疤都在微微颤抖着。
秦珩缓缓阖上双眼,轻声道:“我知道了。”
“那,那你信吗?”武安侯眼中的紧张遮掩不住。
“你要说的话,我知道了。”秦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