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雀尚知感恩,何况人乎。”宋平章捋了一下颌下的胡子,“娘娘放心,他们二人若还生怨怼之心,那便是天理难容。”
叶宝葭点了点头,又问:“宋太师还有何事?”
“这二来……臣一下子也说不清楚,安郡王,此事是你为主,还是你来说吧。”宋平章朝着安郡王看去。
那安郡王今年五十五岁,是卫简怀的堂伯,奉先帝之命掌管宗正寺,在宗亲中甚有威望,只是碰到他那位乖戾的天子皇侄,就好似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整个人都蔫了。
只见他的眉头紧皱,一脸愁苦地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前阵子吕太嫔和我说,陛下已经在选妃了,可这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陛下跟前怎么一点儿动静皆无,还劳烦娘娘去问问陛下,给臣个准信,臣也好去准备一二。”
“这……”叶宝葭头疼了,那些画像只怕都已经被卫简怀烧了,还选什么妃?“不如安郡王直接去问陛下可好?本宫早已将一干物件都上呈到了陛下手中,可陛下并未示下,本宫也无可奈何。”
她也不管了,索性把这球往卫简怀那里踢去。
“臣倒是想去问,只怕还没问上一句便被陛下训斥了,还是要有劳皇后的。”安郡王对此时心有余悸,想当初为了让卫简怀大选,他软的硬的都用上了,可卫简怀油盐不进,害得他差点去宗庙上吊。
叶宝葭摇了摇头:“陛下说了,他不纳妃,我再去劝,只怕他要雷霆大怒,安郡王德高望重,此事非你莫属。”
“皇后娘娘这是不愿还是不能呢?”宋平章在一旁冷不定地问了一句。
叶宝葭敛了笑容,眉头轻蹙,面无表情地朝他看去:“宋太师这是何意?”
平常叶宝葭都是浅语轻笑,看上去温柔可亲,这一沉下脸来,语声清冷,倒还真有几分皇后母仪天下的威仪,宋平章莫名胸口一凛。
然而在他的心里,妇人都应三从四德,为丈夫纳妾分宠、开枝散叶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家主母况且如此,何况是一国之母的皇后?如此推托,意图独宠后宫,实在是不可取,更会被史官、后人所诟病。
他身为当朝太师、三朝元老,自然要尽全力劝谏,不能任凭帝后二人如此胡闹下去。
“皇后娘娘,臣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字字都是肺腑之言,更是一心为了陛下和皇后好,”宋平章凛然道,“先帝在陛下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了二子一女,先后贤良淑德,先帝后宫充盈,皇家有后,朝中人心安稳;而陛下大婚半年有余,至今尚无子嗣,后宫中也只有皇后一人,试问皇后在参拜先帝先后时有无心中有愧?陛下不愿纳妃,皇后若是肯花心思多加劝解,必定有事半功倍之效,就如同陛下宽恕那二子之事,皇后你说呢?”
饶是叶宝葭向来淡然,也被宋平章这话气得发抖,这合着上次帮忙劝解倒入了个套了,难道以后所有卫简怀不愿意做的事情都来找她吗?她不愿意、她劝不进倒都成了她的不是了?
“宋太师,此言差矣,我已经尽我所能劝谏陛下,然而陛下乃是天子,更是我的丈夫,他若是决定的事情,我自然不能违背,若没有其他事情,宋太师就请告退吧。”她沉下脸来逐客。
“娘娘就算不爱听,臣也不得不说,”宋平章却咄咄逼人,“陛下独宠皇后,皇后独霸后宫,天下之人会如何看待陛下、更会如何看待皇后?今日长公主也在这里,长公主,你倒是说说,皇后此举妥当吗?”
宋平章此人,古板守旧,谏言